我再次醒来,却发现手上提着长剑,身上和剑上都带着一些血迹,而身旁则是一个修仙者的尸体,还有躲在角落的白羽。
「白羽,你没事吧。」
我看到白羽的模样像极了受惊的羔羊,不由得心疼起他来,我将长剑丢到了一边,走过去拉他,而他还是那副惊魂未定的样子,看来受的惊吓是真的不小。
「乌钺,我不在的期间都发生了什么?」
我看到之前十分喜欢调侃和说风凉话的乌钺罕见的严肃起来,还皱了眉头,就知道事情可能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但他的话却让我也有些吃惊过头了。
「有人已经把这里当成了幻境了,所以就开始闯幻境,想要夺宝,虽然这么久也就这一个化灵期的修士硬闯了进来,但里面的人以后可能就不得安宁了。」
「什么?那怎么办?我该把伯母安置到别处吗?或者,或者我可以把这家店铺安置到别处。」
「不太可能,这些人跟疯了一样,估计宁可信其有也不会信其无了。」
我已经慌了,毕竟这里是因为我的阵法这里才会变成这样的,可以说是我害了羽母,这可跟我本来的目的完全不一样,我本来只是想要给男主换一身衣服而已,为什么会这样?
我楞楞的站在原地,完全沉浸在我对自己无能的自责中,完全没有注意到羽母是什么时候从房间里出来的,更没有注意到白羽什么时候回神的,我唯独知道的,就是白羽突然拉了我一下。
「少爷,现在的情况是不是很棘手啊?」
我看着他,眼神有些复杂,虽然说有可能这本书的特点可能是作死就一定会死,但主角肯定有主角光环的不是吗?要是我把他退出去吸引那些修士的注意力,然后我乘机带着羽母离开这里,他不会死的,而且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要不要,试试?
白羽看着我不出声,可能也知道我没有办法了,低下了头,似乎还哭了。
「都怪我,要不是我想要出来找娘,少爷也不至于会落入这种状态,都怪我。」
羽母给他擦了擦眼泪,另一只手还抱着刚刚做好的衣服,叹了口气。
我看着眼前的母子,总觉得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有些自责。
其实,如果不是我,白羽母子又怎会触及到这种级别的宝物而被人惦记?如果不是我,又怎会有修士追踪到我设下的阵法,又将这里当做幻境一直闯?
要是当时我没有让羽母做衣服,而是换几匹她可以收下的布,又怎会落入如今这般地步?
都是我的错,都怪我,都是我任性妄为的结果。
我的瞳仁再次开始被红色浸染,这一次却不是因为要加强实力,而是因为心魔的侵扰,没想到我的心智竟然这么脆弱,我冷笑了一下,也就任由心魔开始侵蚀我,因为乌钺刚刚告诉我:
「不用反抗,接受他,剩下的本尊过会儿帮你处理就行了。」
我相信他,但我已经开始要失去理智了,看着身边的羽母二人,竟然产生了一丝恨意,恨白羽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恨羽母为什么要告诉我布料的价值?
但马上我就压制住了这种想法,并将他们推进了一个房间里,强忍着心魔侵扰的痛苦,咬破手指,在地上画了一个阵法打算将他们送离此地。
「白羽,到了徐家就带着伯母躲起来,等我回去。」
我已经看不清他们的表情了,而心魔的攻势也越加猛烈,我狠狠的咬了一下嘴唇,想让自己清醒一点,然后一挥袖,便启动了阵法,在启动的时候,我似乎听到了白羽在拍打空气中的一堵小墙,还要他的一句「…平安…」
「走吧,乌钺,见证一下我有多残忍吧。」
我恍恍惚惚的走到之前丢下长剑的地方,将这个冰冷的武器捏在了手里,打开了幻阵的一个口子,等待着外面的人进来,等他们进来送死,然后把剑扔到了一遍,开始稳固自己的五感和越来越扭曲的心理。
大概过了一息的时间我就差不多调整好了,视力也恢复了大半,之后我就静静的站在入口一尺处等着来到这里的修士。
但当他们走到可以看到的我的视野时,就屁滚尿流的跑了,我歪了歪头,对这一现象很不解,因为此时,我却不知道我的样子有多么恐怖。
具后来某个吞了我几颗行星幻实出来的人描述,我当时头发散乱不堪,身上的白衣也不知为何变成了黑衣,本来好看的丹凤眼睁得大大的,嘴唇像是摸了鲜血一般,红的不像个正常人,鲜红的瞳仁就已经可以吓死一大片了,而胸前的衣服可能是因为变化了的原因,裸露出一大片白嫩嫩的胸脯,很并且从心脏的部位开始,一些黑色的线条散布开来,已经扩散到了脸部,很是赫人,也难怪那些没有见识的修士看到我就被我吓跑了。
不过这都是后来才说的了。
我见他们没有人敢进来,暗骂了他们一句怂包便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表面上我似乎是不耐烦跟焦躁,但我嘴里浓浓的血腥味和疼痛却在时刻提醒我要冷静。
「转移注意力,快点!」
我催促着自己,因为我感觉那股血腥味似乎已经让我痴迷了,疼痛也并没有让我抑制住脑中疯狂的弑杀感,反而是让我想要去杀人,杀更多的人。
「乌钺,我好痛,好累,好想睡觉啊,你帮我控制一下好不好?」
「本尊凭什么帮你控制?魔族可以添加新丁对本尊来说岂不是更有利?」
我的魂海里充满了黑气,这股黑气可比我来的时候看到的浓厚的多,可能正是因为如此,我才看不到乌钺了吧。
「求求你了…我好痛…」
我感觉到我眼前的视线又开始模糊了,便伸起左手想要狠狠的咬上一口,但这个时候,已经有一些不惧怕魔族的人进来了,其中一个人趁我刚刚视线模糊的时候就已经将长剑抵在了我的脖子上,而在我要咬自己手的时候,我的头部是向前倾了的,长剑割破了我的脖子,属于金属的冰凉感顺着我的脖子扩散了进去,鲜血顺着剑刃流了下去,一直流到那个修士的手上。
「终于来人了?你们这群怂包?」
我也是感觉到脖子上异样的疼痛才发现他们已经有人进来了,对他们说话的语气竟然带了一丝兴奋,就好像是我看到网购的东西终于到了一样,既兴奋又有些跃跃欲试。
不管了,既然抑制不住,那我就将这些爱凑热闹的修士全部都赶尽杀绝吧,那样谁也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尔等可不是之前的那帮鼠辈,怎可将我们与之前那些乡巴佬一般比较?而且你也就一只魔,又可以把我们怎么样呢?」
那个拿着长剑低着我脖子的修士把刀刃又往我这边推进了些许,但我已经用灵力把血液给封住了,自然已经一滴血有没有流了。
「哦?你们之间,有什么不同吗?」
「那是自然,我们可都是高等修士,可不是那种垃圾可以相比的。」
「哈哈哈。」
我拍着大腿狂笑,丝毫不在意那架在我脖子上的刀刃,虽然鲜血已经没有再流了,但先前的血液已经顺着刀刃形成了一条血线,而我无师自通的学会了一个魔功,将那个修士的灵气顺着那条血线一点点的吸入体内。
「你笑什么?」
很快,那个修士的脸就沉了,他似乎想拔掉剑,但那刀刃似乎黏在了我的脖子上,他再用力也不能拔下分毫,更是不能刺进分毫。
那个修士的脸色越来越差,但可能是碍于面子的原因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原因,他并没有告诉其他两个修士,我冷笑一声,美艳的丹凤眼已经眯成了一条缝,左手捏爪,加快了吸取他灵力的速度。
既然你不说,非要死要面子活受罪,那么我不让你吃点苦头可能还真对不起你这犟面子了。
「我笑什么?自然是笑你了。」
「为何?」
「因为,你竟然愚蠢的说外面的人跟你不一样,说他们是垃圾,真是可笑至极。」
我看到他的眉头已经扭到了一起,而且他似乎终于决定要消灭我了,他左手捏诀,拿剑的右手又开始往旁边抽,看来他是想用双重保障,好让我逃不掉,所以左右相逼。
但就在刚才,我已经将他身体里所有的灵力都给洗手了,所以他的左手上只是凝聚了半息的蓝色刀刃,之后就飘散在了风中,直接被我吸收了。
「怎么回事!」
他愤怒,他质问我,但我可以听出来他更多的是恐惧。
我舔了一下嘴唇,这个人的灵力虽然不好吃,但对我的境界似乎有很多影响,似乎我随时都要进阶渡劫,一直是那种飘飘呼呼的状态。
「知道,为什么我会这么想吗?噢,应该说是为什么这么评价你对吧?」
我的指甲已经长长了至少一寸,用指尖轻轻划过他的脸颊,鲜血就这么顺着流了下来,看到他已经恐惧的面容,我笑着道:
「因为他们至少还知道为了保命而躲避危险,而你们这种人则是朝着危险作死,既然如此,那,我就满足你好了。」
他体内的灵力已经被我吸收干净了,我也就收了法术,眉头一挑,便用手穿透了他的魂海,捏住了一缕乳白色的烟状物,直觉告诉我,这是他的灵婴。
而那个失去了灵婴的修士在一瞬间便失去了支持力,重重的倒在了地上,而他之前用来刺我的刀刃则被我顺势用另一只手给接住了。
「祝兄!」
「祝师兄!」
另外两个修士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对着已经倒下的身体喊着,那声音简直比哭还难听,明明是个女修「修仙的女子」,声音却如同老妈子一样,让人听了就有些烦躁。
我烦躁了,自然就有人不好过了,因为我的手上还捏着那个修士的灵婴,我把烦躁的情绪全都发泄到了他的灵婴上,用灵力撕了撕这缕灵婴,灵婴发出了痛苦的惨叫声也很难听,果然是师兄妹,这鬼哭狼嚎的声音也是一个比一厉害,不过他灵婴的声音也吸引到了那两个修士的注意力。
「魔物,把祝师兄的灵婴给我,不然我要你好看!」
「要在下好看就不用了,在下觉得自己已经很好看了,不需要再好看一点,如果要帮别人变美的话,还是请姑娘另寻他人来祸害吧,毕竟你的相貌还不如我的十分之一。」
「你!」
「你什么你?我说错了吗?」
我做出了不屑的表情,原因有二,其一是因为我说的是事实,之前照镜子的时候我可是好好审视了一遍自己的容颜的,光是这张脸就已经可以被称为男神了,更不用说衣服下藏着的八块腹肌和人鱼线了,而她除了皮肤似乎比一般人好一点,眼睛比一般人大一点点以外,简直还不如一个普通的青楼女子,光是这一点我就可以立住之前的言论了。
其二,就是因为她的态度,她师兄都在我不费吹灰之力的前提下死翘翘了,而她竟敢用这样的态度跟我说话,一口一个魔物,真是跟她那个自以为是的师兄一样讨厌,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必须让她临死前还要多气气,而且没办法发泄的才行,算是报复她刚才让我烦躁的条件之一吧。
「小小魔物,竟敢口出狂言,污蔑我容颜,今日必要让你知道知道我们泉山派的厉害!」
本来我还一本正经的坐在那里,但等到那个烦人的女修说出派名的时候,我直接哈哈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泉山派?什么烂名字哈哈,什么废物才会起这样一个名字?是山上有泉水还是什么泉?哈哈哈哈!」
我把剑一丢,捏着灵婴的手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而另一只手没有剑的负担,直接被我用来捂着肚子了。
不行不行,真的笑死我了。
而那边一头的女修脸色铁青,死死的瞪着我,还咬着下唇,好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一般,但下一刻,她就提剑刺了过来,眼神阴狠,似乎是一招非常厉害的剑法一样,但我就那么一斜身子,然后一推,她就连人带剑一起重重的摔到了后面。
「怎么可能,你不应该还在沉迷于我的魅术中吗?怎么可能做出反应?」
「丑八怪,多作怪,都说了你很丑不如我的十分之一了,谁给你的自信我会中招?而且你还做那么丑的动作,简直是辣了我的眼睛。」
另一个修士在我说话的时候动了,但她并没有立即伤我,而是隐藏到角落里随时似乎准备进攻,我冷笑了一下,狠狠的捏着手里的灵婴,灵婴再次发出了那难听的叫声,自身的颜色似乎也暗淡了许多。
「祝兄!你这个魔物在做什么?!快住手!」
藏在角落里的人看到我的行为瞬间就沉不住气了,而在她之前刺我的那个女修,则被我用灵力在空中凝聚的一个巴掌拍晕了脑袋,现在正躺在地上睡得比猪还死。
至于我为什么怎么做?那只是因为我想要解决掉后患之忧,这样我才能腾出手来,虐待藏在角落的那个人。
嗯,是虐待,而不是收拾,因为她跟我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还不自量力的过来了,所以我就只能虐待他了。
我快速的在脑中回忆出了一些简单的魔功,其中有一个操控类型的魔功,虽然我可以在这几秒内可以学会的只是只能操控她一个动作的一阶初级而已,但这也够用了。
她距离我大概还有有4米,我逼出体内一丝魔气,不过这些魔气还等于是跟心魔借的,我也出了一些冷汗,只不过我的面部表情却没有受到影响,甚至还很挑衅的竖了中指,那缕魔气也顺着我竖起的中指向那个人飘去。
哦,不对,是窜入了她的身体,因为她的剑已经刺入了我的腹部,鲜血也在这会儿溢开了,我的嘴角流出一条血丝,手上又逼出一缕比刚才还大还浓的魔气,直接送入她的身体,然后我冷声命令她:
「把剑抽出来。」
她眼睛里的光在我把魔气送入她身体的时候就已经消失了,而第一缕魔气也作效了,她很利落的把剑抽了出来,而她抽刀的时候我感觉到比刺入时加倍的疼痛,而且因为没有刀堵住伤口,我流血的速度更快了,我感觉自己已经快要昏迷了,便捂住腹部,半跪在地上,对着拿剑的那个人说:
「许……许下心魔血誓:此生再伤我丝毫,便立即身亡,还会发疯杀死周围一切正道修士。」
我看着她,在那缕魔气的影响下将手举向天,重复着我刚才的话:
「我覃明愿发下心魔血誓,若是此生再敢伤眼前的魔修,便会杀死周围所有的正道修士,然后身亡,天道在上,心魔血誓,成立!」
覃明许完心魔血誓眼睛里的光就恢复了,看到自己站在我面前,并且把剑拔出来的场景很是吃惊的样子,但下一刻她神情一狠,我感觉到剑尖划破了我的脸庞,鲜血留到了我的唇边。
而下一刻,覃明就换了目标,把剑刺入了还在昏迷的女修的心口,女修吐了口血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我轻笑,看着她破开了我的阵法杀了出去,惨叫声和哭嚎声在我耳边无限扩大,很难听。
但我也快不行了,眼前的场景也模糊了起来,我看到一个人从房梁上一跃而下,把我拉了起来,伤口很成功的被他这一举动又撕裂了不少,我轻声的嚷嚷着:
「疼…轻点…唔?!」
突然,有什么软软的东西覆在了我的嘴上,偷偷和喜欢的女生接过吻我自然是知道我是被亲了,我整个人都僵住了,不过我隐隐约约感觉到对方似乎把什么气息灌入了我的身体,然后…然后我听到他说的一句话:
「现在入魔,是不是太早了?」
声音入耳,我就知道这个人是乌钺,更僵了,我是个男的啊,他这个魔尊也是男的啊!
我保证,我绝对不是抵制同性恋,我桌子上还放着一整套《魔道祖师》,而且我现实中喜欢的人还是我们寝室的女生,但在梦里经历跟现实的区别还是太大了吧!
我一脚踢开了乌钺,用手擦了擦嘴,眼里全是嫌弃,不过我感觉到身体似乎在慢慢恢复,也就知道他是在帮我而已,一股歉意涌上心头,我扶起了被我踹出一米的乌钺,然后说:
「赶紧的,让我别用这种状态回去见男主,乌钺你肯定知道怎么消除吧。」
乌钺抽了抽嘴角,然后用搭在我脖子上的手开始吸收我身上的魔气,我刚想道谢,却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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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点了,你还不起?!」
我妈在门口大声的喊着,我做起身来,揉了揉我乱蓬蓬的短发,胳膊传来一股无力感,我「哐」的一声又躺在了床上,腹部的疼痛感也急忙赶来,我只能用手捂住腹部,然后吐着微弱的气息。
过一会儿,我稍微缓过来了,用另一只胳膊撑起身子,苦笑了一声,说:
「下次,再不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