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吹散了夏天独有的闷热,也吹散了人气。
寂静的街道,老旧的路灯闪着微黄的灯光,女孩的影子被拉的老长。
老旧的出租房里,充斥着吵闹声,昏暗的光透过磨得发花的玻璃窗透出来,屋里,两个人影正在争执。
“叶富国!”青年一时激怒,直接喊出了他爸的名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偷拿走了多少钱去打牌,去喝酒?但这是妹妹的学费!”
“一个女孩子,读这么多书有什么用?”这个叫叶富国的中年男人身上酒气熏天,还不以为然,“宋瑞,你妈死的早,是我一手把你拉扯大,我拿点钱怎么了?”“你还真是为了钱,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宋瑞的声音含着怒意,“妹妹的学费,你休想拿着一分!”
叶富国酒劲上头,最是听不得有人忤逆于他,当即暴起,挥拳就砸,宋瑞被打的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更是怒不可遏,上来就揪住了叶富国的领子,两人扭打在一起。
门外,叶清把他们的动静听的一清二楚。她垂下眼睫,正准备敲门的手蜷了蜷,又收了回去。
这几年,只要她哥回来,这场父子之间闹剧便没停过,孜孜不倦。
叶清忽然不想回家了。
在外面睡一夜吗?
鬼使神差的,她敲响了门,不过,是对面的。
屋里灯火通明,柳文心应该还没睡。
不出意外,屋中传来椅子拖拽和拖鞋踢踏的脚步声,越走越近,叶清忽然感到一阵安心。
“吱呀”一声,门开了。柳文心揉着泛起水汽的眼睛,打了个哈欠,显然还没反应过来:“谁呀?”
站在她一步开外的叶清:“……”
气氛陷入凝固。
好在这位睡傻了的憨憨终于抬起眼:“哎,清清?是你啊?”
叶清:“……文心,我搁这儿半天了……”您睡醒了吗???
憨憨终于清醒,忙把叶清领进屋。
“你刚才睡着了?”叶清优哉游哉的坐在旧沙发上,这么一闹,之前的破情绪一扫而空,“可你灯还亮着……”
“这个,说来话长,”柳文心同样优哉游哉,“简述就是,看书看困了。”
叶清:“……”
神他妈说来话长。
闹了片刻,两人的瞌睡都上来了。“去我房间睡吧,”柳文心的眼里,还沁着呵欠打出的泪花,格外明亮,“我爸妈好久没回来住过了,房间都是灰,没法住。”
虽然叶清对借宿一字未提,但之前的争吵声她也听到了,便猜到叶清要来借宿。反正这十几年,发生的还少吗?
叶清显然也困得不行,半眯着眼,决定顺其自然,于是便由着柳文心安排。
柳文心的床是张窄窄的双人床,虽是双人床,两个大姑娘躺上去还是很挤。
起初,柳文心还抱来两床被子,出于害羞,还是与叶清保持着一点距离——虽然这距离约等于零。后来,为了避免晚上睡觉活跃过头的柳憨憨把自己活跃到地上去,叶清还是往里靠了靠,腾出一点位置:“睡过来一点,我又不会吃了你。半夜滚床底下了别指望我捞你。”柳憨憨又挪过来一点,二人这才安心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