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界分四域:北域多水田,山间四时景色美,为正派修士所居;西方荒漠无垠,为上古时期长达百年的道魔之争引起,为佛门驻地;东域荒原有裂渊,为魔修驻地;南方多树,天地灵气最为旺盛,草木成精者居多,为妖族驻地。
而在修界有这么一种说法,三山五门十二宗。这三山指的是太衍峰,莫岚山,立邪山。五门为道剑佛琴音,也为心武体术法五修。十二宗则是一些衍生道派,术修五夷宗主修阵符两道,;莫凭栏,立影斜为术修门派,习术法和架通天地的大阵;九华宗为道门分支,颇负盛名;御兽宗,习术法,以音御兽,其宗主便有一只六尾妖狐为护宗妖兽;嘉律习乐舞,动人也弑杀;羽徵善音律,还有诡秘的步伐和剑阵;余下一些都是剑门分支,实力也在中上游之列。
月泠拜入化云宗元婴道修千影峰峰主名下,灵根与悟性都颇受瞩目,直至五年前,他亲手杀了养育自己数十年的师尊,为此生出心魔,屠戮大半个化云宗后遁入魔道。
世人皆传叛逃者月泠薄情寡义,弑杀尊师,实属大凶大恶之人,直至他被昔日最疼爱的小师弟所伤,而那位小师弟又莫名其妙发狂杀回宗门,重伤十余长老及悟性极高的弟子,又将宗主逼至灵力散尽,有那么一种说法逐渐蔓延开了。
据闻,月泠弑师是因为他师尊,不,是昔日师尊,那个元婴期的千影峰峰主,竟是名魔修,而月泠迫于局势,不想师弟背负杀师之名才亲手弑师。
不管是哪种说话,都已经与现在的月泠无关了。
他因重伤未愈,肤色苍白,身体虚弱,往日合身的衣服穿上后明显空荡起来,生生瘦了一圈。
月泠看着浴池中自己的倒影,他身后满是纵横交错的刀伤剑痕,都是以往旧伤,唯有胸口靠近心脏的位置,有一道很清晰的伤疤,看上去并不狰狞,甚至比不上他身前若有若无的鞭痕,却惊险异常。
月泠那一剑,到底该深一些
胸口的伤不能浸水,他却直接靠在青石板壁上,任由伤口被水浸没,刺骨寒意和微痒痛意侵入四肢百骸。
他这一生到底没有如意之日,生而被丢弃在冰天雪地里,好在命硬,被路过的一名散修带走,抚育长大,直至那名散修遭人暗算不知所踪,他则因为对方不知侥幸逃过一难,颠沛流离下来到化云宗,并因灵根好被收入宗门。
他那不知身份的父母到底还是帮了他,给了他与生俱来的血脉灵感,让他得以有个安栖之所,但也就这样了。
他生性凉薄,骨子里淌着的血也是冷的,与宗门之人相处仅限于不得已或日常交际,就连对同门师兄弟也是如此,唯独对自己那一手带大的小师弟是个例外,也是他这个曾经温柔以待的小师弟,恨他入骨。
所以,修仙到底有什意义,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月泠闭上眼,把整个身体埋进水中,凌乱的发漂浮在水面,苍白俊逸的脸也有种透明脆弱的,仿佛随时消散的虚弱感
手腕被人捏住,那人用力把他提起,月泠胸前伤口撕裂开,疼的倒吸冷气,好看的眉间皱的死紧。
祁连枫你想寻死
喜怒无常,阴晴不定的魔君单手提起沉入池里不出来,活像想把自己淹死的月泠,俊美昳丽的面容是一片风雨欲来的阴沉。
月泠……
月泠不是
月泠一只手被他拽着,不由得赤身裸体的站起,他强忍着伤口撕裂的疼痛隔空取来里衣,极快的遮住身前。
尽管他反应够快,架不住他是个伤患,且受制于人,该看的不该看的都被对面那人看了个干净。
月泠悚然不语,只是动了动胳膊,那人用的力气却更大了,就连腕骨都发出咯吱的声响。
月泠君上可否……先放开我……
衣不蔽体,浑身瘫软的面对惯来看自己不顺眼的魔君,纵然他再怎么冷静自持,也实在难以接受。
祁连枫本君为你这条贱命特意寻了月疏楼楼主,耗费灵花灵植数之不尽。
祁连枫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杀意丛生,好看的唇角却噙着一抹风流笑意。
祁连枫你以为本君会让你这么轻易的去死,或是你以为死了便可高枕无忧,本君没记错的话,你那个在化云宗的师弟是叫萧殊。
他话一出,月泠立刻抬眼看向他,如枯井般古板无波的黑眸中波涛暗涌。
月泠这些事君上同属下说了又有何用,萧殊是我师弟无疑,但那些不过是陈年旧事。
祁连枫陈年旧事?吾倒不知向来杀人如麻心狠手辣的月奴也会失手。再说,是何旧事引得本君修为高强的下属心慈手软,恍惚失智,以致于险些丧命。
祁连枫冷淡的看着那人,凌乱的湿发黏着苍白的皮肤,滴落的水珠顺着凸出的锁骨,一路划下湿漉漉的痕迹,看上去反而多了几分暧昧。
半遮半掩,欲穿欲落。
月泠一时疏忽
月泠卷长的眼睫被打湿,那双眸愈发漆黑,少了几分冰冷疏淡,多了几分虚弱的干净,半开半合的唇也成了欢迎。
但再怎么正经严肃的表情,恪守律己的剑修此时看上去分外诱人,不得不展现出与往日不同的神态。
祁连枫本君倒是今日才发现月奴生了一副好壳子
祁连枫出手捏住他下巴,月泠维持身体平衡,一时不慎,被他得手了,对方眼中的灼热令他毛骨悚然。
月泠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傻子,就算之前不懂入了裂渊后也无意间看到过不少,更有魔修抓未入修界却有灵骨的凡人为炉鼎,用以增进修为或单纯的泄欲。
他不会去找什么炉鼎,不论男女,偶尔有女子问他要不要双修,也有男子来问,那些垂涎的,恶意的目光令他有些反胃。然后他废了一个对自己伸爪的魔修,自那以后没人敢当面露出那样的表情。
而此刻,他感觉到不安,是比之前那些人更加剧烈的不安。但魔君一向讨厌他,怎么会对他有想法。月泠警惕的打量着他,一颗心起起落落不下十次。
月泠属下面丑,恐污了君上尊眼
月泠没能晃开脑袋,魔君捏着下巴的力道又加重了,估计留下印子了。
被他抓过的手腕上青了一大块,不过再大的痛总好过锥心之痛,让月泠更加难以忍受的是对方游离在自己身上的视线,阴冷,好似被凶兽盯上一般。
祁连枫你逃不掉的
昳丽的面容突然放大,月泠瞳孔一缩,唇上传来被啃咬的刺痛感,反抗的双手被钳制在身后。
那句话如同诅咒,一直在月泠脑海中回响。
你…逃不掉
永远也…逃不掉
你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