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长老从未像今日这般恐惧,而这一刻,他更是深刻感受到,格家,怕是要完了。
看台上,格长老的心情极度压抑,擂台上,格十的心情也特别复杂,亲眼看见南清风斩杀了格一,他说不来是何感觉。
要说他对格一他们丝毫没有感情,那是假的,毕竟一起训练了这么久,可要说格十不恨他们,那也是假的,毕竟自己差点死在格六手上,他也知道,若是没有格一的指令,格六不会动手。
可看着一行十人,如今只剩自己站在擂台上,他心中不免有些凄凉,这一刻,格十很怀疑,这么多年来,他的信仰到底是什么,他帮着格家做了这么多,真的,值得吗?
直到干将众人把剑放下,格长老才稍微松了口气,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干将裁判,比试可以继续了 。
路人好,还请各位离开擂台。
干将好。
南清风的危机已然解除,他们也没有留下的必要。
接下来的比试,只要不出现像格一他们这样的突发状况,这场比试,南清风稳赢。
南清风比试开始前,我有些话想说。
路人你说。
南清风今日,是家主选拔,不是你们解决私事的地方,比试过后,我欢迎你们随时来挑战,但今日,你们最好给我老实点,否则,我南清风也不是这么好说话的。
南清风的话,说中了许多人的心声,这次参加家主选拔,他们并不是为了家主之位,仅仅是为了发泄心中的不痛快罢了。
现下被南清风如此挑明,反倒是有些不好下手了。
路人清风说的对,这次选拔关乎整个西河镇的命运,不是你们发泄的地方,若是有人怀着这种心思,请立刻退出家主选拔。
就在方才那一战,老者也看出来了,这些人压根儿就不是为了家主选拔而来,只是为了泄愤。
老者一番话说完,众人都安静了,在场众人也隐藏起自己的小心思,开始认真比试,可结果,却是让人唏嘘。
参加选拔的人数有将近上百人,可这上百人里,却是没有一人打得过南清风,也不知是因为真的派不出高手,还是这批晚辈心思压根儿就不在修炼上。
整场比试下来,南清风的脸色已经极为难看,难怪西河镇会变成这样,有着这样一群人,西河镇怎能不走下坡路。
别说南清风脸色难看,就连干将众人以及那名老者,脸色都不好,南塑更是直接拍案而起。
南塑如此大一个西河镇,居然沦落到如此地步,简直令人心寒。
南塑的话,在场并无人反驳,也不知从何时起,西河镇的年轻一辈,都开始玩物丧志,对于修炼一道,完全就是放弃的态度。
路人南塑,西河镇变成如今这样,你南家可逃脱不了责任。
说话的人,正是方才被干将众人吓破胆的格长老。
南塑你这话何意?
路人哼,你们南家作为西河镇族长,这些年葬送的好苗子可不少,每年被你们送去鬼神山历练的人,数不胜数,可最后能平安回来的,却连三分之一都不到,你敢说,你们南家,没有任何责任吗?
这一次,南塑没有说话,包括南清风,也没有说话,就像格长老说的,他们南家自古以来,强者辈出,可所谓的南家家规,却让南家白白葬送太多人,这也是南塑至今后悔不已的事情。
路人你们南家之所以能当选族长这么多年,就是因为你们南家强者辈出,我们三大家族也自愿臣服,可如今,你们带给西河镇的,只有灾难。
不得不说,格长老的话让众人丝毫没有反驳的能力,而这一刻,其余三大家族的人,也并未开口,只是听着格长老的话,静静地思考着。
南清风看着自家父亲,突然就觉得,南塑真的老了许多,不知何时,南塑两鬓之间,已然生出许多白发,整个人的气息也与之前不同,整个人看起来,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
众人都能看得出来,此刻的南塑,非常疲惫,甚至已经有些萎靡,看着这样的南塑,众人不由得心中一酸。
南塑唉,你说得对,南家自古强者辈出,可也因为如此,南家规矩比任何一个家族都要多,之所以设立鬼神山历练,只是想让他们放平心态,让他们不会以自身实力而变得骄傲,可近年来,随着南家的强者越来越少,我们才明白,鬼神山历练,只会成为累赘,可当我们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
这是第一次,南塑感觉到了疲惫,从内而外的疲惫,再加上南家这一次的灭门之灾,他已经没有任何心力再坚持下去了。
整场比试到现在,早就结束了,南清风成为了唯一的胜者,可他心里并没有多高兴,就像格长老所说,南家这些年,真的做错了。
站在台下的老者,此刻也没有了再宣布的心情,就算不宣布,在场众人也都了然。
而就在此刻,南清风却开口了。
南清风各位,今日这一场比试,是我赢了,但我并不会担任家主之位,这个位置,南家已经坐了太久了,而如今的南家,更是没有了这个资格,南家如今只剩下寥寥几人,他们也都年纪大了,也没有多余的心力再去管理,过去,南家的确做了许多错事,也葬送了许多人才,可事情已然发生,也没有逆转的余地,所以,家主之位,我不要。
南清风这一番话,又掀起了一阵波澜,他们从未想过,南清风既然要放弃到手的家主。
可干将众人以及南塑,还有擂台下的那位老者,却是知道的。
路人清风,你…真的要放弃家主之位?
南清风不能说放弃,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打算接任家主之位,我的人生是我自己的,我还有朋友,还有家人,我有我的抱负,再者,西河镇也不是非我南家不可,如今,我找到了我自己想做的事,南家也被灭门,有些东西,对我,对南家,都太过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