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买了我半生风月。
袭容自小便在戏班子里长大,摸爬滚打熬了好些年,终于熬到了那个唱了十年乾旦的顶梁柱音容不再。是了,也该轮到我了,合该是我。
时人走了以后,没两年,袭容就取代了他的地位,成为秉城小有名气的旦角。
看吧时人,你说我没了你什么都不是,现在你还能说出这句话吗?
我想也是,两年,你的嗓子怕是再也发不出声了吧。
“嗤。”
袭容兀自站在后院空荡荡的戏台上,仅穿着宽大的戏袍子,咿咿呀呀的唱着:
“叹人间,自是风流最快活,切莫教人受那痴情所缠哎。”
端得婉转哀叹,清流韵味自成一方。
班主急匆匆的跑进来,脸上掩不住的喜色,上了年纪的脸因为这笑,皱成了一团。“袭容,别唱了,张大人来了,又是点名听你唱戏呢!赶快拾捯一下,随我去见张大人吧。”
袭容舞着长袖的手微微一颤,其中一只手僵硬的弯曲着。不宵片刻,袭容扬起一抹恰到好处的浅笑——那笑容仿佛练了千万回般,挑不出一丝错。
“是。”
张大人。
张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