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天说变就变,前几日还是酷暑难当,现如今就变得阴雨连绵。
在皇城的街道上只有稀稀疏疏的几人走着,大部分小贩都收了摊,毕竟在这种天气里也没什么生意,还会把人也变得湿腻腻的。
空旷的街道上只有几家茶点的铺子还开着,两家相邻的铺子看没什么人来饮茶,索性就搬了把凳子,坐在门口唠嗑。
“唉,最近生意不好做啊。”
“那可不,你也不瞧瞧现在的世道,还有几个人有这闲心思饮茶呀,再过两日我都要关铺子和家人出城避难咯。”
“避难?避什么难?”看着老实巴交的老板问道。
“嗨呀,你不知道啊,就皇家那些事儿。”稍显瘦小的老板凑近他低声说道,
“那些皇子为了皇储君的位置都斗的头破血流啦,听说其中二皇子的娘家都开始部署军队了,搞不好这城里就要出大事儿啦。”
“嚯,这你怎么知道的?莫不是在框我吧?”老实的老板忧心忡忡的说。
“你这人真是,我框你作甚?我一亲戚的儿子就在宫里当差时偶然听到的,句句属实呐。”
“不会吧,那楚家闹这么大动静啊。”老实的老板信了大半。"不过你那个亲戚的儿子现在在哪儿呢?"
瘦小的老板一愣,对啊,听说那孩子前几日进宫后就没了消息,莫不是......
老实的老板见他不说话,多少也猜到了点什么。
想到皇家封口的手段两人不禁打了个寒颤,不再说什么。
陆景刚认识顾权卿就知道他是个丧心病狂的人,但他也没想到这人丧心病狂的这么频繁。
就前天晚上,陆景本以为还能睡个好觉再赶路,结果顾权卿二话不说拖着他和他的兄弟们连夜赶路,也不管夜路有多不好走,一路上陆景摔倒了不知道多少次,要不是怕顾权卿,他真想就躺在泥地里不起来了。
今天早晨终于望见了京师的城门,陆景几乎喜极而泣。
天知道一路上兄弟们有多嫌弃他身上泥土的腥臭味,陆景暗暗不屑,这男人的臭味,你们有吗你们,还敢嫌弃。
不过说实话陆景也觉得满身的泥确实不大舒服,盼着早日到京师清洗一下。
陆景看了眼一旁一尘不染顾权卿,心中暗恨,都是走同一条路怎么他就这么干净呢。
陆景小时候喜欢牛婶家的二丫,但二丫却只喜欢地主家的帅公子,对陆景不屑一顾。虽说陆景长得并不是惊为天人,但也算剑眉星目,比一般人好看多了,但就是莫名不招女人喜欢,看着喜欢的女人一个个的往贵公子的怀里跑,陆景很是憋屈。
自此陆景就相当仇视长的好看的男人,而顾权卿也对得起这份仇视。
顾权卿自小就是京师里的杠杠的美人,眉如远山,眼如寒星,薄唇一钩便是最美的风景,再加是那八尺有余的身高和宽肩窄腰的背影不知要迷倒多少女子,有句说得好,一见顾郎误终身呐。
一行人进了京城,毛毛细雨还在下着,顾权卿也不逗留,直往军营赶去。守城的其中一个士兵看着陆景他们远去的身影,迅速消失在了城门口。
陆景看着四周凶恶的大汉有点忐忑,咽了下口水,但想到自己好歹也是个八尺男儿,有什么可害怕的,于是又挺起了胸膛跟在顾权卿身后走着。
军营在皇城的郊外,场地中心有个巨大的帐篷,陆景和兄弟刚想进去却被顾权卿拦住了,陆景有点疑惑,就见一群身着战甲的士兵走了过来向顾权卿行礼,顾权卿颔首回应。
“把他们带走,去清洗一下。”顾权卿吩咐道。
兄弟们不明所以但很快就被带了下去,陆景也想一块走,却又被顾权卿拦住了。
“你进来。”说着顾权卿转身进到帐中。
陆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晓得顾权卿的这番举动想干什么,跟着顾权卿进到了帐中。
顾权卿转头看着陆景,道
“把衣服脱了。”
陆景:“......”
你怕不是个变态吧。
顾权卿看着陆景的眼神就知道他没往好处想,只得一抬手指向屏风内冒着热气的水桶和放在一旁的衣物。
“洗完澡换上。“
陆景:“......你就这么看着?”
“......你想去外面让皇宫里的眼线看着我也没意见。“话虽这么说但顾权卿还是转过了身,“我有话和你说,洗完出来自有人带你来找我。”
盯着顾权卿的背影出了营帐,陆景这才放下了心,脱下衣服舒舒服服的滑入浴桶里。
这两天发生的事太多的,陆景有些昏昏沉沉的,本想苟着做个山贼没成想这么快就被迫卷入了一场纷争,现在想退出恐怕也不可能了。
这顾权卿想来不仅仅只是个军师这么简单,听他的只言片语陆景可以推断出他和宫里的那些野心之辈周旋的时间想来只长不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