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烟

江子算来的时候，吴邪正窝在床上点着烟，匿在烟雾里看他

“他们把你看的这么紧，你还能抽烟？”

吴邪猛吸了口，双颊凹陷，断断续续的咳着，又笑着，“你不是来了？”

江子算拧着眉，心里升起一阵悲哀

“你还记得我姐吗，她记住的男人不多，你是一个”

烟蒂砸在手上，溅出猩红的粉

吴邪皱着眉，大块翻涌着的记忆冲进脑海

嗯，淡淡应了声

每次看到江子算，他就会想到阿宁，她在蛇沼里的那个笑

很鲜明又很模糊

就像他记忆里过去的自己

仿佛死了很久，连着尸体都在腐烂发臭，又觉得才过了一天，做了个还没清醒的大梦

他忽然想起来在金棺里看到的三叔的那个笑

是对着陈文锦，对着他过去自己的笑

“没有比看到你没事而坚强更让人高兴了，虽然我做的一点用都没有，你也不再属于我，不再爱我，但你没事就真的太好了”

吴邪有些恍惚，学着三叔的样子，缓缓扯出一个笑

他看到周遭人露出悲悯妖孽的眼神

他听到坎肩的哭喊

听到自己心里下意识的否定

听到血液流出喉咙争相发出风谷般的呜咽

吴邪眨了眨眼，江子算早已没了人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如果现在有颗糖就好了，他要记得，哪怕只有一个瞬间”

吴邪沉默的抬手，勾住了男人的脖子

两人合着一口烟，将对方的低吟揉碎了含进胸腔里

汗水顺着腰窝染上紧绷的脚趾

像是濒临死亡的幼兽最后一次挣扎

吴邪侧过身，鼻子微微抽动

像是消毒水的味道，刺的他不停的咳嗽，肺部好似有个破了的鼓风机，吵的他头疼

吴邪眨眼，问了个问题

他又看见秀秀哇的一声哭了，胖子红着眼咬着牙对着他使劲摇头…

头顶的六角铜铃被打的粉碎

“小三爷你大胆的往前走啊，往前走，别回头”

“通天的大路。九千九百九千九百九哇。

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呀，往前走，莫回呀头。

从此后，你搭起那红绣楼呀，抛撒那红绣球呀

正打中我的头呀，与你喝一壶呀

红红的高粱酒呀，红红的高粱酒嘿！”

吴邪缓缓抬手，想着过个瘾，哒的一下碰到嘴唇，没有烟

“哦”

吴邪改成捂着嘴，偷笑了下

要不然太奇怪了，他这么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