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之后,按理要去拜见父皇母后,此时永德殿内,二人对立而坐。
“牧儿,你肯回来我甚是欣慰”
“谢父皇挂念,也谢父皇赐府邸”。他并不想和面前的男子多说什么。
对面的人知道他怨自己,却又不肯拉下脸来求他原谅,他不仅仅是一位父亲,更是一国之君,与生俱来的威严与骄傲告诉他自己即便有错也不可能放下骄傲。
“皇后亲自给你选的府邸,里面的陈设装饰都是她一件一件亲自挑的,过会你便去玉珞宫去看看她”
他盯着桌上的茶入神:“是母后请旨让儿臣回来的吗?”
“嗯,在你生母的......她是最挂念你的。”
他神色凝重若有所思。
“时辰不早了,我现在便去玉珞宫。”行礼完后头也不回便离开了。
玉珞宫
“儿臣拜见母后”
“不必多礼,过来坐吧!”眉眼之间露着欣喜。
“上次我去见你时你还没有这么高,一年来倒是长高了不少!”
“谢母后记挂,每年都会去看望儿臣”
“谢什么,本宫就你一个孩子,若不是不和规矩,我都想陪着你在那乡野之地受苦。”说着眼眶开始红润起来。
“儿臣不觉得苦”
“好孩子,听说回京之前遭到暗杀了?可有受伤?”
“无妨,那几人我还应付得过来。”
“定是你那几位哥哥干的好事,身在皇族犹如虎口啊!”
时牧凉静静地望着杯里的茶一时没有说话。
“听说,你还带回来个姑娘是吧!不知...”她小心翼翼的试探。
“她名为白立秋,我打算娶她为妻。”他抬眸,眼神坚定。
她听到这句话有些恼火,自己看中的儿媳妇是苏相家的女儿,牧儿刚回京,根基未稳,若是她嫁过来,就有了丞相的支持,离太子之位就近了一步。
“能被你看上,不知是谁家的千金?”她仍然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是谁家的千金,父母亡故,一介布衣。”
她强忍着自己的怒气,努力挤出一个还算慈善的笑容:“那你打算何时成婚啊?”
“等在京城安顿好后我就会去向父皇请旨”
皇后脸色突变,但还是一副慈母的模样:“安顿好?牧儿啊!要想在这京城安顿好,哪有那么容易啊!几位哥哥弟弟虎视眈眈,你还没回京就对你下杀手,依我看,要娶也是娶一位朝廷重臣的女儿,这样他们也不敢乱来。”
“至于那位白姑娘,当妾也是可以的,你若是想疼她宠她外人也不会知道”
“儿臣没有想过娶其他姑娘为妻”他态度坚定,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皇后气急败坏,本来还希望他能够妥协,没想到他竟说出这样的话。
“若是本宫不同意呢!”
时牧凉轻笑了一声,像是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
“对我下杀手的恐怕不是别人,而是母后你吧!”他眼睛微眯,带着一丝狠戾望着她。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她一阵惊愕,背脊发凉,手心冒汗,却依然摆出一副委屈的模样。
“那些杀手都是些不入流之辈,而且并没有想要治我于死地,一次失手之后并没有想要再来杀我,从京城到我那屋子只徐半日时间,我回京之前还多等了他们一日,没有人来...”
“就凭这些就要治我的罪吗?”
“当然不是”
“我刚刚问了父皇,是你请旨将我诏回,在我生母的祭日,可偏偏就是在那日遭到暗杀,母后啊母后,你也太心急了些吧!料到父皇会让我回来,早早就将杀手派来盯着我,就算皇兄知道我要回来,杀手也不可能来得这么快啊...”
“我那几日一直在想,若我不回去,您会不会真的治我于死地...”
皇后错愕的望着他:“你怎么能这么想?本宫这么做都是为了你。”
“您是为了我,还是为了您自己啊,逼我回来不就是想让我为你争权夺利吗?”
他看着她眼里充满狠戾,却又极其平静的说出这些话。
“您已经贵为一国之后了,还有什么好争的?”
她笑了,笑得无奈,“我是陛下的皇后,为了稳固他的地位,为了稳固两国安定用来和亲的皇后,但是我不是陛下的妻子。”
她的眼里透着绝望与无奈。
“他不会让一个外族女子的儿子登上皇位,所以他让人在我的饮食里下药让我一直没有子嗣......我就是屹立于两国之间供人欣赏的花瓶。”
她说着眼泪慢慢滑下来,像是把压抑多年的委屈都诉说了出来。
她不求他能感同身受,可怜自己,只希望他不要怪自己。
“父皇有一句话说得没错,你确实是这么多年来最记挂我的人,这些年来,为我费了不少心,我会把你当成我的母亲孝敬您,但是以后我不想做的事也请母后不要为难。”
像是在安慰她说出这些话,却也表明了自己娶立秋的决心。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只能暂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