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五】

　　“我知道你的秘密。”

　　“你喜欢上了一个你不该喜欢的人。”

　　“因为你恶心。”

那天清影和李梓温因为想要留在教室学习，所以中午请了假条没有回宿舍。

　　“清影，你说过爱看惊悚悬疑的电影吧？”

　　“嗯，怎么了？”

　　“那我们找一个看吧。”

　　“好啊。”

　　“就看…大卫•林奇的《穆赫兰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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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诗清影体育课选的是乒乓球，由于忘记带球拍所以只能待在一边，傻傻看着。

　　清影想着不能这样傻站着一节课，便和尔诗聊着天。

“你知道吗，期期。不，清影，我得过抑郁症。”尔诗没有去看清影的表情，只是一个人低着头，格外安静，垂下的眼睑似清晨沾着露珠的绿叶，卷翘灵动，语调却像是讲着别人的故事。

　　“我曾经会因走路先迈左脚还是右脚而反复纠结，痛苦不已；

　　会一个人嚼着馒头细细计算我要吃多少下才应咽入胃里；

　　我总偏爱高处，如果天地颠覆，天空是倒了的坟墓，我是否该跳下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天空。

　　而那时的我，是否就是我了呢？

　　生亦是死，死亦是生，我是否实现了永生呢？”

清影梦里梦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尔诗，真正的尔诗。她悄悄握紧了手，掩饰着惊讶无措，面上却平静无波，静静聆听。

　　“只因人人都恶心于我的喜欢。

清影，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会这样叫你？”一直低着头的尔诗忽然抬头，眸光中是说不尽的言语，如溺深海，“我听见过李梓温这样叫你，私下叫你清影。一个人对于喜欢的人，总是格外关注的。我想，这样叫你是不是就能更加亲近？”

似有洪水猛兽直冲向她的大脑，剥离混乱着她所有的记忆。

　　对于喜欢的人……？

　　种种画面解除封印——

尔诗被我摸头时的脸红，被我拥抱时的窃喜，对于李梓温的敌意，李梓温别扭的神情——

　　清影，我们来看大卫•林奇的《穆赫兰道》吧。

　　穆赫兰道。

　　清影向来爱看悬疑影片，李梓温提议时，她没有告诉他自己早就看过。只是此刻，她才明白李梓温的用意。

“他们都说我恶心。我想你可能也会这样觉得。”尔诗看着清影静默的模样，嘲讽一笑。

　　闻言，清影努力平复心情，希望不会流露出任何不该的清绪伤害了王尔诗本就脆弱的心。半晌，她笑道“不会。”

她拉着她的手，眸光蜿蜒星河，“喜欢便是喜欢，无论喜欢谁都是你的权利，而他们没有资格说你恶心。”她笑——

　　“而我，谢谢你。

　　谢谢你喜欢我。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