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瑶一直是致力于把他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之前觉得韩笑平平无奇,可经看这么一遭,这个韩笑居然观察如此之细致!
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他很好奇,她是怎么看出那婢女手里的匕首的?
又是如何知道黑猫之下的药瓶?
对于人心和动作的揣摩可谓是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江瑶不禁心生佩服。
这个韩笑,绝非俗物!
经过前面的各种冲撞磨合,宴席后面也算是顺利,何止没有新动作。
韩笑也猜到,之前的何止只不过是想要测试他们的能力,他没有要想过真的要死在雍城。
一是近乡情更怯,二是他也知道如果死在雍城,那么他的死未免太容易。
何止若是想死在雍城,根本用不着等到她和肖战来。
何止仗着酒量好,不停地给肖战敬酒敬酒,一杯又一杯!
肖战不是韩笑,他说话言行都是代表兆国。
所以岚国使臣敬酒,他也只能笑着回敬,否则就是不尊重。
韩笑也无法说让他不喝,若是大国交往原则问题,她可以站出来指责。
但一个敬酒,不喝显得太矫情。
肖战慢慢地有些醉了,乖得很。
明明已经头晕得不行,可是还强装清醒地撑睁着迷糊的双眼。
微红的脸颊被白衣衬得粉红。
但这些韩笑都抵挡得住,可是一看到他那灌满温柔星海的眸子一片迷离之色,她心跳就快了半拍。
第一次看肖战喝醉,只可惜是在这样的场合。
见他已然坚持不住,韩笑扶住肖战让他靠在她身上,“祭司不胜酒力,今日就到此为止吧。何大人以为如何?”
虽然是问句,只是并没有征求意见的意思。
问完就要离开。
韩笑轻轻地把肖战背到她背上,“江城主,劳烦。”
看着他们惊讶而坐着不动,韩笑没了耐心,“江城主?”
言语中的不耐没有一点掩盖。
“来人,领祭司下去休息!”江瑶抱歉着收回惊讶的神情,马上喊道。
韩笑第一次背乔木的时候因为不会背,差点让元生笑死!
经过那一次的磨砺,韩笑已经知道怎么背人了。
这个时候韩笑是真的讨厌她现在的身体,那么矮!
背人都不好背!
第一次好想念那个一米八的自己。
何止看到韩笑眼里全是肖战的样子,竟然心中也有一片塌陷,凤眸少了些许凉薄。
韩笑背着肖战回了房间,心里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把人放在床上。
韩笑正想帮他脱衣服睡觉,刚刚还在睡梦中的人突然惊醒抓住她的手,眼神委屈地盯着她。
被这样一双清澈干净的眸子盯着,韩笑不禁心旌摇曳。
韩笑竟一瞬脸也红了不少。
两个脸红的人,一个是喝醉了,另一个是……
想到他喝醉了,韩笑动作不要脸起来,手挑着他的下巴,色眯眯地,“肖兔子,我是谁?”
肖战铺满星光的眸子,再加上那小扇子般的睫毛,傻兮兮的。
韩笑只觉得她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罪恶感在心里猛生猛长!
可是又实在抵挡不住他的魅力,“肖兔子,快说,我是谁?”
挑着他下巴的手轻轻地挠着他的脖颈。
“韩笑,你是韩笑,别挠。”
肖战醉醺醺的脸此刻更加的红,说话带着孩子的气音。
韩笑简直爱死了他这副模样!
风吹得有些大,韩笑怕风把她的宝贝儿吹感冒了,又挠了他两下,“肖兔子,我去关窗户。乖乖的!”
刚收回手,肖战就一下把她压下!
“哎!干嘛呀?”
韩笑哭笑不得的,没想到这肖兔子喝酒之后力气还挺大!
她眯着眼睛想要仔细看看,肖兔子喝醉了喜欢做些什么!
肖战傻傻地笑着,抓着韩笑的手就放到他的下巴之下,“摸。”
韩笑嘴差点儿抽着,刚刚不是还让她别挠吗?
韩笑就这么呆着不动,肖战又开始不满了起来,“韩笑!挠挠!”
传说中用着最凶狠的勇气,说着最幼稚的话。
韩笑也就遂了他的意,认真地给他挠了起来。
肖战仿佛很是喜欢,闭着眼睛,抱着韩笑。
躺在她身上,蹭来蹭去的,真的就是只懵懵懂懂的小白兔。
韩笑被他蹭得有些痒,笑了起来,“哈哈哈!好你个肖兔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结果一扑倒,某只肖兔子就睡着了。
“……”
韩笑咬牙切齿地给他脱衣服、脱鞋子睡觉,硬是忍下来没有动他。
给他好好盖好被子,又去关了窗户,才推开出去。
院子里,秋月如弯刀,其实有好几日都没有见到这样明亮的夜晚了。
和肖战在一起的日子,她看月亮的次数越来越少。
院子里的清冷凉秋,池子里还有鱼游动的声音,树叶上铺上一层白月霜光。
假山上偶尔跑过一两只小松鼠。
韩笑是不敢回房间里,不然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兽性大发吃了那只兔子。
坐在房顶上赏月。
却忽得听见后院有人哭闹,韩笑好奇,趴着听了起来。
“夫人,别等了,老爷去了唐夫人处。早些歇息了。”
“去了唐夫人处?让他这些日子小心些,唐夫人口无遮拦,不要醉了酒在唐夫人那里乱说。”
女人拉紧了披在身上的风衣,撒了些东西进了鱼塘。
“唐夫人是京都来的,唐家人自己在京都混不下去,如今留下个贱种女儿,还要来祸害老爷夫人!活该全家被处死!”
侍女瞧着自家夫人冷下去的面色,也没再多话,扶着她进了屋。
侍女忿忿不平的话,却也提醒了韩笑。
京都来的,全家被处死,难道是京都被抄家的那个唐家?!
她差点忘了,江瑶可不就是远离京都的江氏吗!
当真是美色误人!
她差点把这些忘得一干二净!
唐家和江家当真是有交情的,否则江瑶何故冒着死罪带回唐家的小姐?
而且照着那两人的说法,江瑶对这个唐家小姐应该不错。
之前的猜忌仿佛清明不少。
可是刚刚有思路的问题,一瞬又被许多疑惑填满。
如果皇帝将龙迎赐给江氏是为了让江氏备受折磨,但是没有作案动机。
如果是对江氏权大不满,欧阳恒大可以像对付唐家一样,来个杀全家岂不是更好!
哪里需要大费周章!
江瑶在雍城也是收刮民脂民膏,无恶不作,毫不收敛,欧阳恒不可能不知道。
他在等肖战回去参奏江瑶一本,务必要引起京都和雍城的民愤。
都有一种警告的意味。
欧阳恒会不会,因为“京都之变”江瑶的功劳而不杀他呢?
这样的几率实在是太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