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巷（二）

微风细细吹过头发，天是橙黄色的，云是橙黄色的，连地面都是一样的橙黄。

今天轮到她做值日。虽然妈妈说过不要走小巷子，不安全。但今天有点晚了，就抄小道回家吧。

　　李染停下脚步，她不受管理的表情绷不住内心的“汹涌澎湃”，把头转向正东方向的深巷。

　　“不要，不要碰我。走开！”

　　“你好香。”男人不管女人的挣扎，按住她的双手，把头钻进她的脖子里乱吻，嘴里喘着粗气。

　　“来人啊！快来人救救我！”

　　女人的无谓挣扎似乎没有什么效果，反而使她面前的人更加兴奋。

　　“又不是演电视剧，这深巷里怎么会有人，你还是省点力气让我快活快活吧。”

　　啊。好烦。

她做了一番心里斗争。

　　我又不是什么好人，还是别。。。唉。

　　李染还是选择走向深巷，她的背影拉得很长，周边亦是橙黄。

　　右手摸进书包，摸到了什么东西后，向那男人大哄一声“喂！”

　　男人的动作停了下来，转过头，不爽的情绪尽写脸上，他向地面吐了一口痰，斜眼看着李染。

　　“哪来的黄毛丫头，大人很忙，一边玩去。”

　　他怀里的女人愣了一下，眼里的泪划到了嘴角。忽的她挣扎起来，“快！你去叫人来！快去！”

　　李染一动没动，实则心里万层波涛。谁是黄毛丫头，还有等我去叫人来，你就凉了好吧。

　　我也不想逞英雄的。

　　李染停下步子，男人看不懂她要干什么，于是没顾她继续眼前的事。

　　画面真美。。。

　　右手迅速甩出，眼也没眨向前挥去。

　　唰！砰！

　　女人尖叫了一声，巷子里诡异的气氛更是浓烈。

乌鸦仿佛应景般自顾地叫，划过渐渐暗淡，渐渐寂静的天边，寻找栖息的树。

　　男人捂着自己的头，眼珠子瞪得老大，直到血滴到地上还有点懵。

　　李染脸上绽放出天真，欢快的笑，握紧手中的甩棍，“大叔，你还好吗，别怕，我已经叫了警察叔叔来哦。”

　　男人回过神来，恶狠狠地盯着令他疼痛的根源，这时李染才真正看清他的脸，有一道长长的刀疤。

　　男人疯了似的在嘴角挂起狂妄的笑。

　　他把手伸进腰间，从腰包里掏出一把漆黑的东西。

　　女人已跌坐在地上，神情惊恐，似蝇类突眼死盯着那东西。

　　事情超出意料了。

　　“没想到啊，你也是个小贱人。”这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还真有点吓人。

　　“唉。”李染手中的甩棍握得死死的，掌心透出层层的汗。长叹一口气，闲事管错了，要命啊。

　　“大叔，你这动静也太大了吧，小孩子闹闹，怎么动真格了呢。”心脏不听使唤，咚咚地跳动，每一下都越跳越重。

　　“您还是把枪收起来吧，我走还不行吗。。。拜托，我可超怕死的。”脸上尽量不露出她的害怕，若是怕了，一开始便输了。

　　“来不及了，你见到了不该见的东西。”

　子弹出了枪膛，在空气中旋转，在李染的腹间闷的一声，绽出鲜血。

　　声响震动整个天空，惊走了静寂的翅膀，在巷子里回转。

　　中枪的人应声倒下，在血泊里颤动，捂紧自己的肚子，肉疼！

　　女人双手堵住自己的嘴，尽量不发出声音，想悄悄逃走。

　　“今天真是痛快！”男人的眸子像在嗜血般，他依旧在笑。

　　今天运气可不怎么样。这还得等血流完啊，自己感受生命缓缓流逝，好像只剩一口气了。

　　她无奈的笑，“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想火化。”但好像没人能听见她的声音。

血滴在地上，滴答滴答。

　　“现在可以继续了吗？”他回头看向正想逃走的女人。

　　血还在滴，滴答滴答。

　　“顺了我，可以留你一命。”他一把抓住女人的胳膊，显而易见，那女人没能跑掉。

　　滴答声停下，时间仿佛暂停了，不，它是真的暂停了。谁也没看见，那深巷里散发出亮黄的光，却只照亮那三人的周边。

　　无人见到这一光景，否则定会怀疑自己的眼睛。

　　那巷子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没有血迹，没有人影，没有喧嚣。

　　。。。

　　大概过了几分钟，呜呜的警笛声响起，巷口的人匆忙跑进暗处，却什么都没有发现，报警的电话被当成儿戏。

　　“又是哪个家伙耍我们！”

　　“可是刚刚这里传来了枪声。”

　　“算了算了，什么枪声，连只鸟都没有。”

　　“就说嘛，咱和谐社会哪来的强抢民女，杀人如麻。”

　　没人相信荒唐，更别说是不可能的，无人见证的荒唐。

人们看见了这里除了宁静，只有宁静。

对啊，这里哪曾染过鲜血，哪曾过分喧闹，明明干净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