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颜汐顺手拿起一个暖炉放到惊月手里。
长乐宫，皇后一身红衣，把平生哀怨素手轻拨。
“不如让汐儿帮姨母弹奏一曲如何？”
颜汐手执琉璃扇，一身素白衣裳迷了皇后的眼。
“果然，还是白衣最适合你，和你母亲有九分相似。”
皇后也不否认，不紧不慢的拨着那琴弦。
“姨母是在跟颜汐讲笑话嘛？可颜汐觉得一点儿都不好笑。你说我适合白衣，你知道的姨母，她平生酷爱白衣，可最后不是姨母你亲手染红了她的素色白衣吗？”
颜汐的声音出奇的平静，像是再讲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儿。可皇后却知道，那双眼眸背后酝酿的风暴足以毁天灭地。
见此，皇后也不抵赖，凄楚一笑道:
“是，是我谋害了她，我的皇姐。”
“她样样出色，我什么都不如她。我记得母皇刚立皇太女那会儿，她来找我说她想要自由的生活，可我又何尝不是呢？”
“后来我遇到了他，隐世家族初家的公子初玄冥，可他却偏偏爱上了皇姐，毅然决然的当了她的皇夫。我承认，他们很恩爱，可我不甘心啊，我只想要他，皇姐她都要和我抢。”
“这样的心思日益强烈，后来皇姐生下了你，身体每况日下，却也不是毫无转机。直到有一日，他来找我说想要这天下，我便在皇姐每日服用的药中加了一味慢性毒药，就那样，皇姐没了。”
说完，皇后的眼神看向颜汐，她真的和皇姐很像，却比皇姐聪明。
“颜悦，你不觉得自己很可悲吗？”颜汐说道。
“可悲？说到底我和皇姐的这一生都挺可悲的。看似荣耀尊贵，实则什么都没得到，爱上同一个男人，为之付出一切，可他真正爱的，只有天下。”
皇后的声音染上了些凉意，脸上却带着那么一丝有些疯狂的笑。
“你可知道，父亲并不是独生子，他还有个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弟弟，名唤初玄烨。”
颜汐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色彩，没有温度，冷的像这天一般，似要将人冰冻住。
看到皇后脸上一闪而过的慌乱，颜汐兀自笑出了声。她算是知道了，这世上啊，有一种活法比死痛苦上千万倍，那就是生不如死，尤其是梦境破灭后，精神极度崩溃之下。
“不可能的，你骗我，这不可能。”
皇后嘶吼出声，铺天盖地袭来的无力感让她有些手足无措。她心里清楚，颜汐说的是真的，可就是倔强的不肯承认，仿佛这样就可以阻止内心防线崩塌一般。
一个人前后相差如此之大，她不是没有怀疑过，可是面对那张脸，再多的怀疑也都会随时间流逝而烟消云散。
“颜悦，你的眼神在告诉我你是相信的，何必自欺欺人呢。你以为他为何要立你为后，顾念旧情？他只是为了清玉令。”
颜汐不去看皇后的神情，自顾自的说。这人世间的丑恶，当真令人厌恶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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