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容公子回去了。”
惊月在身后出声提醒颜汐。
“嗯。”颜汐寡淡的不带任何色彩的声音响起。
这世间事,这世间人,误入这尘世间,皆是一般无二的落了俗。
“主子,国师的事有眉目了,主子你要知道吗?”
“不用了惊月,你去查一下我那日喝过的水里面有什么东西,最晚明日,我要知道结果。”
颜汐抬首看向无月的天,还好,是蓝色的。
梦里的江湖,百花齐放,人来人往,繁华似锦。
这看似繁花似锦的京都,和那琉璃玉瓦垒成的高墙,就像一座城,将里面的人围起来,外面的人想走进去,里面的人想走出来。
这城里的人,单拎出来,都是一曲绝唱。
受得了沉寂,看的了繁华,弹指间,可翻云弄海,性情凉薄,有多少情是真?有多少情靠演?
转眼间,可不就是一出戏吗?
“主子,查到了。”惊月一脸犹疑之色,这样的结果,她……
“说。”颜汐轻倚塌前,闭着双眸假寐。
“那日主子所喝的水里面掺了元灵丹,通俗的说,也就是忘情丹。”
惊月心里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我知道了,辛苦你了惊月。殊影的踪迹,若你想知道,便去查,此事我不会阻止你。还有,将人撤回来吧,国师卿辰的事没必要再继续追查了。”
提起卿辰,颜汐的声音里带了一丝漠不关心的意味。
惊月疑惑,她知道颜汐对人素来清冷,但也仅限于不熟悉的人,国师卿辰可是她放在心上之人啊。
前几日还因国师之事闯了勤政殿,今日怎的就成了这般。
“我不记得他了。”
见惊月疑惑,颜汐漠然出声。
是啊,他们都在说国师卿辰,可她的脑海里连一丝印象都没有。她相信自己,所以她更不可能去怀疑那忘情丹和哪位国师有关。
“主子,会不会是皇上?”
惊月出声,两人都丝毫没有去怀疑卿辰。
“派人去查一下忘情丹的解药在哪儿,还有,宫里也盯着点。”
颜汐没有正面回答惊月的问题,目前的形势有点复杂,她也不能确定。
“是主子,明日一早我就让人去查,时辰不早了,主子你早些歇息。”
惊月应声,为颜汐摘了首饰。
“嗯,我知道了,你也去休息吧。”
颜汐转身走向内殿,夜明珠散发的光芒将她的背影照映的更加清瘦,惊月顿了顿,回过神已不见了颜汐身影。
清晨的第一抹阳光透过帐慢照进漪澜殿,床上的人儿轻蹙眉目,似乎是在无声的控诉。
雪澜翊勾唇,他想要的岁月静好不在乎便是如此。眼前的心上之人触手可及,抬首所见皆是有关于她。
窗外一片旖旎之景,假山,小池,碧色荷藕,粉色水莲。不时有小婢穿过,脚步声却极轻,谈话声也极轻。
颜汐睁开双眸,迷蒙的瞳孔在捕捉到床边那抹白色身影时一瞬间清醒。
“阿澜,你来了怎的不叫醒我呢,等很久了吧。”
许是刚醒来的缘故,颜汐的声音染上了些许少女独有的软糯,听起来格外动人心魄。
“不多时候,看你睡意正浓,就想着让你多睡会,不成想还是打搅到你。”
雪澜翊柔声说道,看着颜汐的眼神仿佛能润愈万事万物。
“好吧,我要起身了阿澜,你还要在这儿待多久呢?”
颜汐扬起无辜的眼神抬首看向雪澜翊。或许是颜汐的眼神太过赤裸,让雪澜翊在这一刻为这双眼睛失了神。
这一刻,雪澜翊真心觉得他曾经看过的风情万种都不及眼前的人眼里盛满他的倒影,那是他看过的最美的风景。
何谓人间风花雪月,这便是了。
颜汐扬声笑起,惊醒了失神的雪澜翊,他故作镇定,理了理衣摆,提出迈出漪澜殿。
颜汐看着雪澜翊耳垂上的粉红,笑的更加愉悦,眼睛也染上笑意。
惊月进来时看到这幅情景,嘴角也忍不住勾起。其实打心眼里说,容公子一点都不比国师差。
一番梳洗过罢,惊月随着颜汐一同出了漪澜殿,惊月很自觉的走了开去。
眼前的雪澜翊长身玉立,颜汐想起那年在雪域,他说他叫“雪澜翊”,继而补充道只你一人的雪澜翊。
当年的她权当少年漫不经心的玩笑话,却不曾想早有人当了真。他说你携缓缓月色而来,而雪也好似温柔弥漫,所以我叫雪澜翊。
颜汐垂眸,掩下千般思绪。温声说道:“阿澜今日来找我,可是有事要说?”
“我今日来是向你辞行,容家出了事,我得回去一趟。”
“容家,可是你母亲的事有了眉目?”
颜汐看向雪澜翊,声音轻柔。她以前倒是听雪澜翊说起过他母亲容夫人的事。
容家是江湖世家,雪澜翊是家中第三子,却是嫡子。后来不知怎的,容夫人失踪,雪澜翊也被迫离开了容家。
当年雪澜翊的境遇颜汐是知道的,想来能让雪澜翊回容家的唯一一个理由便只能是容夫人了。可不知怎的,颜汐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
“嗯。”雪澜翊不想多说什么。
“你此次回去,我该是随你一道去拜访伯母的,可我有事在身,不能陪你一道,你且先去,我随后去找你。”
颜汐的眼神暗了暗,皇帝的事得尽快查清楚。
“好。”雪澜翊脸上的笑显得有些无谓,容家,他真的没放在眼里,但颜汐能关心自己,他很开心。
……
东临皇宫,卿辰一身玄衣坐于案桌旁,笔墨临于纸上,却只落成“汐儿”二字。
殊影看着宣纸上的字,满心叹息却不能言语,主子啊主子,你可知你错了。
“主子,登基事宜皆以准备妥当,只是皇后所穿的凤冠霞帔该是何种规格?”
闻言,卿辰的手一顿。
“传令下去,从今日起,宫里任何人都不得穿红色衣衫,皇后礼服送去相府让林小姐自己选色,除了红色其余皆可。”
殊影会意闪身退下。
左相府,林书虞看着颜色各异的衣料,疑惑出声:“怎的没有正红色?”
“回姑娘,皇上今儿个刚下的旨意,说是从今日起宫中任何人都不得穿着红色衣裳,包括姑娘您。”
为首的太监颔首,眉眼里全是恭敬之意。
“我知道了,麻烦寒公公,我穿那水蓝色便可。”
林书虞心里苦笑,明知他心里眼里皆没有自己,她还上赶着要嫁,可不是自作自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