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星光渲染的伦敦，我缓慢步行在街道上。街旁那老式的播音台正响着。
“The event that worried most people in London is about Jack the Ripper, as he, often awaits behind the mist that surrounded our city, waiting to slaughter his prey. We suggest that at night, do not come out of your homes,as you may be his next victim.” 我听着，但也许早已没了归宿。
亦然是接近凌晨，我前来到路边破旧的小酒馆，坐下，点了几杯度数不高的小酒。但几杯下肚，却是有点上头。“Merci.”我把钱啪得放在了收银台上，又冲着柜台老板娘笑了笑。
“姑娘，你不回去吗。小心杀手杰克……”她话并没有说完，我抬手打断了。“奶奶，再来几杯。”她似乎叹了口气，将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转身去拿酒。
而这时，破旧的小门被推开，雾都的冷风吹了进来，我将手中的酒杯搁在桌上，缩在大衣里的左手抱紧了身子。“丁玲～”那是冷风中唯一的声音，拿完酒的老板娘出来了。她将浑浊却干净盛满酒的杯子放在我面前，便匆匆迎接客人。“Welcome Sir.”
也许只是出于好奇，我侧头撇了一眼那位先生。他身板挺拔，穿着套黑色的西装，嘴里叼着只烟斗，却没有被点燃。当他走来时，也带来了份凉意。他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将长腿叠起来，破旧的椅子也随着他的动作跟着吱哑了一声。他将嘴里的烟斗放下，招呼着点了杯酒，脚上的擦得很干净的黑色皮鞋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着。
而小铺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了。
我将目光投到酒杯上，从风衣里掏出了左手，喝了一口。杯壁很凉，是被风吹的。旁边的那位先生也只是喝着自己的酒。壁炉里烧着快要燃尽的火，但足以带来一丝温暖。
但我总感到有束灼热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当我转头要去看他时，他却只是在喝酒。
他转头。亦然是沉默。
我忍不住了，冷声却小声道：“先生，不要让我告诉别人，你身上，有血腥味。” 是的，我早就感受到了，他的身份，是不干净的。他的手也肯定被血染红过。
“小姐，”他轻笑，“你不也一样吗？”他倾上身，只是在我耳边说着，清冽的气息撒在我脖颈处。只是那么一瞬间，我看到了他眼眸下的一丝腥红。
我摇头。“你想错了，我是不得不。”话只搁在这，我将最后点酒喝完，转身要离开。他却也起身，跟着我走到了门边。门被推开，风很冷也很凌烈，凌晨的雾都被迷雾围绕着。
老板娘似乎在酒铺后面的小房里早已入睡。门被我关在身后。手暴露在空气中，我也不禁哆嗦了一下。从酒铺走出，一路随着路边昏鸦的电灯，人也越发地稀少。旁边的一盏灯突然熄灭了，又亮了起来。我停下。
“You followed me the whole way, Jack. Or I mean Jack the Ripper if you prefer your name read this way.”我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因为这里，没有人。
“Jack, I prefer Jack.” 他保持了几秒钟的沉默。“I knew you know my name.” 我转头看他。他的身后是雾也是风。“But I’m not going to kill you.”他只是站在那里，身板笔直，浑身的西装，没有血的染照。但他就是开膛手杰克，毫无疑问。
“You want me to feel honored.”不是问句，我很肯定。没有给他半秒钟回答，我接着道，“You cannot kill me even if you want to.”
他似乎是叹了口气。“也是，我怎么杀地了一位职业杀手呢。”我嘴角的笑僵住了。“我并没有那么愚蠢，小姐。”我低头看了眼自己的鞋子。
“玛尔塔。”我伸出了手。他没有动。
“我的名字是玛尔塔。”我重复着，险些失去了点耐心。他将我的手握住，指尖和手的温度也异常地温暖，并没有想象中的冰冷。
“那么再见，玛尔塔小姐。”他转身离去，语气很轻快，脸上也不知何时戴上了一件面具。
我只是站在那雾与风之处，双手拉着风衣，头发在脖颈处搁着。
“Merci.”我说着。他不知怎的让我几年来第一次，感受到了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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