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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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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姜佩雯谋杀案”开庭了。

起初,不管原告方陈述什么,被告人周正熙都一直在全力做辩解,而姜佩雯也会配合的应和着,双方同样没有关键性的人证和物证,宁玉书这边却显然有些处于弱势。

中场休息时,被告方的律师已经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将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打得漂漂亮亮的,甚至提前祝贺了姜佩雯和周正熙即将赢得胜利。

然而,在他们即将完胜宁玉书的时候,姜佩雯忽然“叛变”了。

因为她看到,即使她将赢得这场战争,但除了姜、周两家人之外,似乎并没有谁为他们而感到高兴,尤其是看到即将落败的宁玉书脸上那从容的表情,以及救生局的战友们对宁玉书投去的关怀的目光后,那一刻,姜佩雯心底里支撑着她走到现在的某根支柱突然崩塌了。

就在法官准备实锤宁玉书污蔑勒索的时候,姜佩雯突然脱口而出了令人哑然的三个字。

“我认罪!”

那一瞬间,全场一片哗然。

“姜佩雯你疯了?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周正熙激动得从座位上蹦起来,然而立马又被看守给压了回去。

姜佩雯苦涩一笑,豆大的一颗泪珠从眼眶里掉落,砸在了冰凉的手铐上,“我是疯了,我有严重的焦虑症,发作时容易激动,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会发疯,所以我没忍住要杀了宁玉书……”

“姜佩雯你闭嘴,不要再说了……”

周正熙又一次暴怒的拍案而起,瞪着猩红的眼睛怒吼,随后,法官一声令下,台下上来了两个高大的武警将他摁在了桌子上动弹不得,但周正熙嘴里仍倔强哀嚎着说:“我求你,不要再说了……”

姜佩雯抑制着自己起伏得厉害的胸膛,长长的叹了口气,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一直在往下掉。

“周正熙……算了,不要再挣扎了,不然我真的这辈子都只能活在内疚当中,越活越糟糕。你本没错了,宁玉书也没有,错的是我,一直都是我,我错的实在太离谱了。”

随后,周正熙因扰乱公堂,被拖出去了,而姜佩雯最终还是把事情的真相都一一说了出来,与宁玉书起初的陈述基本一致。

在最终被判刑的那一刻,姜佩雯最后一次抬头看向了宁玉书和观众席,人们人们的脸上依然没有一丝喜悦,而是用忧伤和惋惜的神情注视着她。维一亦如此。

姜佩雯被押送离开时,是从宁玉书身边路过的,素颜的她看上去非常憔悴,脸上几乎看不到什么生气,她看向宁玉书时,眼里也是黯淡无光的。

“宁玉书,对不起,把你害成这样,恭喜你,你赢了,但……我依然恨你。”

宁玉书平静的回答:“你没有败给我,你是败给了你自己,所以你我之间,没有输赢的说法,但是姜佩雯,我不接受你的道歉,我所承受的痛,就用这十年的牢狱之苦还给你吧!”

姜佩雯突然觉得心里一阵绞痛,枉她比宁玉书多活了几年,习惯了被人赞扬多么优秀,结果到头来还不如宁玉书这个毛丫头活得通透。

之后,因为姜佩雯入狱,周正熙也再没有多辩驳的理由,最终承认了自己替姜佩雯隐瞒真相的所有罪行,被判了一年零五个月的有期徒刑。

至此,谋杀案徐徐落幕了,随之迎来的,是时隔十六年终于真相大白的探测队海难案。

何昊洋原本不做任何辩驳,也不曾有认罪之说,可直到有一天,李立冬推着宁玉书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那天,何昊洋老泪纵横的哭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他跟警方交代了十六年前遭遇的事情的所有经过。

“苟活了十六年,我活够了,是时候该赎罪了……”

何昊洋留下了简单的一句话,在开庭日没到来的时候就在狱里自尽了。

李赞抱着他的尸身哭了很久,依然叫他爸爸,因为,李立冬没让何映钊告诉他全部的真相,只是说何昊洋犯了罪,得伏法赎罪。

李立冬说,比起让李立秋去承受被仇人扶养着的痛,他更想让他什么都不知道,依然这样简单快乐的活着。

何昊洋死了,依照法律规定,要将他的一部分财产作为赔偿赔给李家,李立冬没有接受赔偿,而是全部以“何敏平”的名字捐给了海洋科技研究院,当作是对研究院当年损失的补偿。

就这样,一个萦绕在人们心中十六年之久的谜题,就这样简简单单的画上了句号。

“今后你打算怎么办?”

李立冬又在给宁玉书削苹果,因为宁玉书近期要出庭,还要做各种记录,身体有些劳累过度,肺部的炎症才刚恢复没多久就又复发了。

日夜的咳嗽咳得她肋骨生疼,饭也吃不下,就想吃两口苹果。

“还不知道呢,反正是出不了海了……”宁玉书眼巴巴的盯着李立冬手里的苹果直咽口水。

郑一在用李雨教给他的方法,替宁玉书按摩着快闲生锈了的腿脚,“没事儿,要真没事干的话你就在家待着,我养得起你,而且你不是总写日记嘛,要不当个小说家也挺好啊!”

宁玉书哈哈一笑,说:“好啊!那我这也算是大难不死坐享后福了,国家研究院的立冬博士给削水果吃,海滨城市级救生局的知名舵手给按摩,还有三个陪聊,简直人生巅峰啊哈哈哈哈哈……”

李立夏也忍不住跟着笑了,“我都开始羡慕你了,我大哥可从来没给我削过苹果。”

李立冬瞟了她一眼,没当回事,倒是李赞拍着胸脯,一副很可靠的样子说:“没事,以后二哥给你削。”

李立夏激动得哇呀一声大叫,扑棱一下整个人挂在了李赞的脖子上乐不可支,“我二哥最好了。”

李立冬欣慰的笑了,脸上洋溢的幸福怎么也掩饰不住。

不管从哪个角度看,维一都觉得这是一大家子的亲人,只有他一个始终是个外人,形单影只的模样和这其乐融融的氛围格格不入。

“玉书,你要是真的没想好干什么,要不考虑一下跟我去研究院搞科研吧!”李立冬把切好的苹果递给宁玉书。

宁玉书连忙双手接过,首先往嘴里塞了一口,然后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李立冬。

李立冬肯定的点了下头,“我认真的,从三年前听说了你的事情后我就很欣赏你,研究院的院士们也说,可惜你放弃了去R国深造,要是你当时你不是回南方而是留在研究院就好了。你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就单拿你读硕时发表的那篇关于深海地质变化的论文来说,全国内也找不出几篇这么好的文章,你独到的见解,将会给海洋科研带来不可估量的价值啊!”

宁玉书被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耳根微微有些泛红。

郑一像是自己的崽获得了什么不得了的成就一样,骄傲的不得了,“哟!我家猪小玉这么厉害呢?我怎么没听你说过啊?”

宁玉书嫌弃的一把糊乱了郑一的头发,甩了句“就你话多”,然后让他继续揉腿。

“我觉得挺不错的,”一直默默坐在沙发尾的维一突然说,“你不是说想要追随你父母的脚步嘛,刚好,你父母曾经和李博士的父亲也是一起搞科研的战友,现在缘分又让你们聚到了一起,我觉得这真是个不可多得的机会。”

听维一也这么说,宁玉书认同的点了点头,到没“这倒是,不过……我现在这样,研究院还收我吗?”

李立冬知道宁玉书的顾虑,于是微笑着解释,“这你不用担心,只要你愿意来,到时候我会向院里推荐你,然后申请让你跟立夏一样作为实习生,先从我的助手做起,之后再慢慢安排你深入参与研究,何况,研究院的各位大佬都对‘宁玉书’这个人有很好的印象,到时候只要你好好表现,想留下来就完全不是问题。”

“那就没什么问题了呀,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你肯不肯去了。”郑一觉得这个想法挺好,只要宁玉书想做,他肯定全力支持。

宁玉书犹豫了一会儿,便爽快的答应了,“好,等我好了,立马过去找你们,往后就指着立冬哥和立夏姐照顾了。”

“好啊好啊,你来了,就住在我们家,到时候大哥二哥还有我,我们三个一起保护你,这样你就放心了吧郑一?”李立夏着实对宁玉书喜欢得紧,一听她答应了就比谁都高兴。

然而当她提起李赞这事时,李立冬脸上的笑却逐渐消失了,他温柔的转向李赞,然后对上了他投来的那澄澈的目光。

“立秋,我还没问你,你要跟我们一起回家吗?”

“我……我……我想留在这里,对不起大哥……”

李赞低下了头,抠着手指,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难题,如果李立冬不同意,他们两方肯定都会很难过。

沉寂悄悄笼罩了整个病房数十秒,人们互相交换着复杂的眼神,谁也没有当这个“出头鸟”来打破这短暂的寂静。

良久后,李立冬缓缓起身,轻声走到了李赞面前,抬手拍了拍他厚实的肩膀,张开口,低沉的嗓音里参杂着无尽的温暖,“好,你想留在哪里,大哥都支持你,但是你也要答应我,要时常回来看看,千万别再忘了,你现在是有哥哥和妹妹的人,如果遇到了什么困难,一定要告诉我们,知道吗?”

李赞含着泪点点头,然后眼神闪烁了一下,又想到了一个问题,“那……我现在已经有大哥了,阿钊还能当我哥哥吗?”

李立冬、宁玉书和郑一三人愣了一下,顿时哑口无言。

李立冬:“……你觉得呢?如果你们两个都互相觉得可以,那就可以。立秋,你长大了,有些事情,你可以自己决定,不一定非要问别人。”

他肯定的握了握李赞的肩膀,希望能给弟弟一点安慰。

“好吧……那……大哥你以后还是叫我阿赞吧,我比较习惯也比较喜欢这个名字,好吗?”

李立冬像老父亲一样慈祥的笑了,“好,就叫阿赞!”

半年后,宁玉书的身体几乎全数恢复,她辞去了救生员一职,如约北上,顺利按照李立冬的安排进去了研究院,开始跟着李立冬投入了人影鱼的研究工作。

与此同时,郑一也辞去了救生局舵手一职,追随着宁玉书北上,经过重重考核后,顺利成为了研究院的特别探测队的舵手。

同年夏初,SC海洋科技研究院研发出了专门对付人影鱼的反声波器,并在全国范围内投入使用,成功将百姓们从“人影鱼吃人事件”的水深火热中解救了出来。

海滨城市级救生局则趁此机会对救生队进行了大整改,将代瑞海等一众老救生员从前线上撤了下来,又从新纳入的一批年轻救生员中精挑了数人,重组了浣熊小队和帝企鹅小队。

其中,帝企鹅小队仍由维一担任队长,除欧阳恩、代荔、何映钊、李赞和韩铮五人外,又另外增加了五个新人。

另外,维一还向俞弘提出了新的救生队搭配救援方案,提议让救生队与飞行队合体,相当于每个救生小队里再安排一个飞行队员,而他们曾经的老搭档覃黎则恰巧被安排到了帝企鹅小队。

又半年后,维一收到了一个来自北方消息:郑一和宁玉书要结婚了。

他盯着手里的请柬发了半个小时多的呆,直到入夜时,他才提着小半瓶酒来到了郑一家门前的海滩上,坐下来听着浪花拍打的声音,望着闪烁着波光的海面,一个人坐了许久。

将近十点的时候,他拨通了一个电话,电话被接通的那一刻,他由衷且释怀的笑了,“玉书,恭喜你,要幸福啊!”

电话的那头传来了一个洋溢着幸福的声音,她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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