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浅不知道张婉心是话里有话,还是单纯的只是来跟她发发牢骚,不过不管是哪一种,苏浅浅都觉得不太好应付。
要说华晨宇之所以会生病,确实是因为她,但是华晨宇本身也不是无辜的人,顶多算是自作自受罢了。苏浅浅打定主意要一装到底,反正她也是在冰水里泡过的人,就当她把脑子泡坏了好了。
“晨宇善念仗义,救了什么人倒不是最重要的,我想晨宇救人的时候图的也不是这个。爸爸是个如此正直勇敢的人,未来他的宝宝也会成长得像他一样的。”
这些违心的夸奖,苏浅浅简直不敢相信是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她一个二十多岁的妙龄少女,竟然已经沦落到要跟五十岁的大妈一起讨论孩子成长的烦恼的地步了吗?她是占着婶子的辈分没错,但是三年一代沟啊,她跟张婉心的代沟大概要比马里亚纳海沟还要深了。
听了苏浅浅不走心的话,张婉心又是骄傲又是忧愁:“他都是要做爸爸的人,还这么不稳重,只希望思琪肚子里的小宝贝长大了不要像他的爸爸,成天让人操心。”
“呵呵!”苏浅浅干笑两声,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如果她和宋思琪还是好友闺蜜,倒是有源源不断的话题可以聊,只是现在,宋思琪专心地当她的背景板,而苏浅浅对待张婉心,也无法像一个真正的弟妹那般,闲话家常。
华臻和进来的时候,苏浅浅已经疲于应付了,如果不是华臻和及时出现解救了她,她都准备用需要休息为由下“逐客令”了。
华臻和见了张婉心和宋思琪,脸上一点多余的表情都没有,就好像她们两人理所当然的就该在这里一样。
“大嫂。”
他只是随意地打了声招呼,就开始把从家里带来的东西往外掏。沈月白嘱咐过的厚衣服,苏浅浅想要的iPad,路上刚买的新鲜水果,还有为了榨果汁儿准备的榨汁机。
“你怎么连这个也带来了?”苏浅浅指着榨汁机,简直不能理解华臻和的脑回路。
“医生说多吃水果好。”华臻和如是说。
“那你买水果就好了啊!”苏浅浅扒拉了一下那一袋子的水果,说。
华臻和救静静地看着她没说话,苏浅浅扒拉了一下就突然明白过来了,因为她不爱吃水果,所以平时华臻和都是榨成汁之后再给她喝的。
华臻和一来,莫芊芊就觉得房间里的画风变了,刚才还是一出家庭伦理剧,现在转眼就变成了青春偶像剧。不过不论是哪一部剧,她这个路人甲都改功成身退了。
“华先生,我还有事,就先离开了,你好好照顾苏苏,我改天再来。”
华臻和点头,说了声:“谢谢。”然后莫芊芊就在苏浅浅不舍的眼神中离开了。
现在时间还早,不到吃午饭的时间,但是外面阳光却正好,不会太晒,也不会让人觉得凉。华臻和把羽绒服递给苏浅浅,让她穿上,然后对张婉心说:“大嫂,我要带浅浅出去晒太阳,你们要一起吗?”
苏浅浅没绷住,“噗哧”一声笑出来。这么不礼貌的的行为,吓得她马上捂住嘴,两眼汪汪地看着华臻和。
华臻和对着她笑了一下,摸了摸她的头,然后就听到张婉心说:“不用了,我们也走了,这会儿晨宇也该醒了,我们得回去看看。”
提到华晨宇,华臻和就跟苏浅浅不一样了,他一点也不用隐瞒,有的是话说:“晨宇脾气倔,昨晚硬撑着怎么也不肯看病吃药,听护士说半夜就开始高烧,一直退不下来,还希望大嫂劝劝他,毕竟身体是自己,坏了也不会有别的人来心疼。”
“老四,你这是什么意思?”张婉心的脸色一沉,看华臻和的眼神充满的防备。
“字面意思,等晨宇好了,大嫂可以问问他。晨宇毕竟是为了救浅浅,大嫂放心,他的这份恩情,我会记在心里的。”
苏浅浅急得直跺脚,一不小心还踢了华臻和一脚。华臻和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苏浅浅龇牙咧嘴、五官扭曲,明明被踢的是华臻和,为什么疼的人却像是她。
“怎么了?”华臻和捧着她的脸问。
苏浅浅无力地叹了一口气,除了摇头,她实在是没什么话好说。她刚才在这儿装疯卖傻那么久,难到就是为了让华臻和来出卖的吗?人撒一次谎也真是不容易,还要冒着随时被人拆穿的风险。苏浅浅觉得,这大概是她撒的最不成功的一个谎言了。
张婉心心情不甚美好的离去,苏浅浅跟着华臻和下楼放风,一路上兴致都高昂不起来。
“怎么?不想晒太阳?”华臻和见她愁眉苦脸的问。
苏浅浅摇摇头:“跟太阳没关系,跟你有关系。”
华臻和挑眉:“说来听听?”
苏浅浅站在华臻和的面前,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猛然用力摇晃着他的身体,可是她个子矮,力气小,即使用尽了最大的力气,华臻和也是岿然不动。
“你就不能配合一下我吗?”苏浅浅大声控诉。
华臻和不理会她的大呼小叫,直接拉着人找了一处长椅坐下,确认这里既没有风又能晒到太阳之后,才问苏浅浅:“我进门前你跟大嫂都说了什么?”
苏浅浅冲他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她是来找我问罪的,说她的宝贝儿子为了救人把自己折腾的半死不活的,结果我这个被救的的人却活蹦乱跳的,她心里不平衡!”
“哦。”华臻和平静地应了一声,就没有下文了。
“你'哦'个鬼啊'哦',我都快要被你气死了!”苏浅浅一拳捶在华臻和的胸口,“我在那儿跟她装失忆装了半天,死活都没承认被救的那个人就是我,结果你倒好,一回来就把我出卖了,你让她以后怎么看我啊!”
“她的看法很重要吗?”华臻和把苏浅浅的那只手包裹在自己的手掌心,问。
“不管重不重要,反正我以后是没法跟她好好相处了。”苏浅浅嘟囔着,将头靠在华臻和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