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墨不过向前走了一段,这小道竟是越来越窄,等到了尽头,才显现出那台略显低调奢华的灵柩,妘墨上前,环顾四周,再没有其他退路可走,除非穿过大雾。
想着,妘墨的手放到灵柩上,按着灵柩的纹理拂过,最后敲了敲。
到底是觉得没多干净,妘墨还是没有把棺材掀开,只是板着棺材角,微微抬了抬。
即使如此,他还是眉头紧皱。
毕竟,这味道……也太大了。
抬后,妘墨自言自语道:“这么轻……若不是衣冠冢,那便是里头没东西了。”
他还没放手,就摸到了棺材角上的细线。
妘墨一顿,蹲下身,在棺材底摸索一番,随后,半蹲着,皱着眉,不耐烦的说:“啧……悬空的?”
这样的想法一出现,妘墨站起,微微向后退了几步,发现这细线还真是不少,一层层的包着棺材,显得整个棺材像是个巨大的茧。
上面还贴着两张黄色的纸符,可惜破破烂烂,一看就是不能用了,妘墨干脆伸手直接拽下来,在手中摩挲几下,抬头看着悬着的棺材:“器修的东西?这是贴了多久?烂成这个样子?”
既然符都贴了这么久,那这东西应该也不小了。
“哒,哒,哒……”
一阵木棍敲打的声音传来,妘墨寻声望去。
“吱呀……吱呀……”
不知什么时候,远处的浓雾已经散去,露出这个院子本来都模样,而此时,主屋的门已经被打开,被风吹的吱呀吱呀的响着。
妘墨:“……”
正好,刚才还在想怎么找到那东西,现在这是送上门来了,要是一路上的东西,都有这种自觉,那他倒是省事了不少。
想着,妘墨不再犹豫,将碎雁拔出剑鞘,直接朝着屋子走去。
刚进屋,屋门像是之前的大门一样,碰得一下自己关上。
隐隐约约的声音想起:“桀桀桀,竟然是个金丹……啊!你……你干什么!”
“你别过来!”
“啊!艹!你不是金丹吗!”
“呼呼~疼死了!你……”
“砰!”
“艹!这门怎么关的这么严实!怎么打不开了!”
半个时辰后……
那屋门仍然关的严实,只是这次是谁操控的,又是不想让谁跑出去,还是两说。
屋中,妘墨高高在上的端坐在椅子上,手边上放着一盏刚沏好的热茶。
茶香四溢,原本暗沉的地方也全都点上了白色的蜡烛,散着橙红的暖光。
白衣黑发的俊美少年淡定的用手敲着桌子,毫无半分自觉,心安理得的坐在高位上,看着下面那被他揍得鼻青脸肿的鬼。
一坨带着青紫色的黑影伏在地上,弓着腰慢慢爬起来,谄媚的问:“仙长,你看,小的也都交代了,可一点也没犯事啊,这……这怎么能说小的害人呢?小的只不过是,只不过是……唉!就像仙长这样,请他们进来喝上一盏热茶,这茶可都是上品,小的连这都没敢怠慢,怎么会害人呢?”
妘墨托起茶盏,慢慢悠悠的抬眼问:“是吗?那方才你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嗯?金丹?”
“小的,小的……”黑影的形态终于恢复了些,露出了一副人的样貌,它嘿嘿一笑,回答道,“小的不是被封印久了嘛,可是好久都没见过金丹期的修士了,这仙长,仙长一到,不是让小的这里蓬荜生辉吗!”
鬼修咬牙切齿的想:确实啊!它可真是许久都没见过金丹了。
就连修为都退化到连一个金丹初期都打不过了,想当年,这种修为,它一口一个不在话下。
妘墨思量片刻拿着碎雁挑起鬼修的下巴:“现在,我问,你说,绝不能有半分隐瞒,懂?”
鬼修:“是是是!”
妘墨:“你是何等修为?”
鬼修:“不敢不敢,小的就一个分神而已,资质愚钝,都是熬时间熬出来的。”
妘墨:“……”
分……神?
让他先捋捋:直接从元婴开始,出窍,分神,合体……
五长老许文泽好像还是出窍境……
妘墨把碎雁放到桌子上:他好像过分了点?
还以为是个元婴,没想到是个分神。
罢了,分神就分神吧。
妘墨:“为何在此处出现,拦截过路者?”
分神鬼修苦着脸:“仙长啊!冤枉啊!小的方才已经说了啊!真的是只请来喝茶,小的绝没起半点心思啊!”
“砰!”
妘墨一手狠狠的拍在桌子上:“还敢欺我?碎雁!”
话落,一旁在剑鞘中安放的玉剑,微微颤抖,猛然出鞘,悬在鬼修的脑袋上方,蓄势待发。
鬼修吓得狂漂眼泪:“仙长!仙长啊!小的真是被冤枉的啊!”
妘墨显然不信:“既是如此,那院中的棺材上,为何有器修的法符,况且方才你自己也说了,是被封印于此,若是良善,为何会被封印啊?”
鬼修急急忙忙说:“真的仙长!那,那院中的棺材不是我的啊!真不是我的,那,那是主人家的,小的就是拦了人,给主人家送过去,就用这棺材装,装了就没事了,放进人去等上一个时辰,再掀开,里头就没人了!”
妘墨狐疑:“真的?”
鬼修:“真的!真的啊!”
妘墨垂下眼,半响,猛的站起来,冲破了门上设下的禁制,来到院中,却只是看到了几块残破的腐木。
妘墨沉着脸:竟是可以骗过他的障眼法!?
妘墨拿起碎雁就往那鬼修脖子上架:“你家主人是谁?”
鬼修:“不,不知道啊!小的也不知道,小的就是个办事的,小的连主子的面都没见过啊!”
“没见过面,又为何替他办事?”
鬼修:“这不是,这不是看主子修为极高,想跟着飞黄腾达嘛。”
妘墨嗤笑一声,说:“是吗?可你的主子,貌似已经放弃你了?”
棺材都毁了呢
鬼修听后,面色差了一会,随后只是腆着脸说:“仙长!这,这足以证明了吧!小的,小的绝不是主人什么亲近的下属啊,小的就是主人的一个工具,用了就扔的,哪有什么胆,敢犯事,来招惹仙长啊!”
“哦?原来你也清楚自己的地位啊?”妘墨把碎雁从脖子移到眉心,眯着眼问,“刚才不是还说……飞黄腾达?”
鬼修:“小的,小的也就是一说,小的,小的该死!”
妘墨淡定的抬着剑,纹丝不动:“确实……该死!”
那口棺材里的血腥味可是连他都呛到了,这还是盖着盖子呢,若是掀开……
“仙,仙长,小的……”
……
半个时辰后。
妘墨从一片密林中走出,每抬脚走一步,身后的景象便进一步消散,露出本来都模样。
黑发白衣的少年仙人手上没有握剑,只是拿着干净的白色锦布,细细的擦着手,银玉冠,白腰封,玉锦靴,好一个仙人。
妘墨细细的将手上擦拭干净,看着一旁刚刚被他从储物袋放出来的某人,思索着该如何解释。
总不能把他的记忆清掉?
这样的话,所有人的记忆都要清一遍……更麻烦了。
正当他思索之时,季子归幽幽转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