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上,最让他没法的,只有郁孜暖。
江远默绷着脸,再次将她从座位上打横抱起,动作很轻,像捧着一个易碎的珍宝,小心翼翼。
怀里的人轻闭双眼,好像已经熟睡了一般。
倒希望她是真的睡着了。
江远默越过偌大的客厅,走进自己的卧室,掀开被子,细心的盖好,接着直径走向门口,将门从外面反锁好,然后走进了自己的书房,处理工作上的事,这么多天离开公司,事情耽搁够久了。
江远默坐到办公桌前,拧了拧眉心,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也只能硬逼自己,才能勉强看进去几个字。
郁孜暖在他一锁门的时候就睁开了眼,泪水夺眶而出,这个世界除了外婆,还有几个人会真心对她好?这样活着的意义,到底在哪?
她起身将整个房间走了一个遍,终于在窗前停下。
二楼,头着地会死吗?
她的嘴角僵硬的勾了勾,反身走到了床边,慢慢躺下,闭上了眼,泪水悄无声息的将枕头侵了大片。
“这么多年了,你难道还没有学会坚强吗?”
郁孜暖心会。
渐渐入梦……
她推开那扇有点陈旧大门,庭院里的桃花落得满地都是,她一步一步踏过那排排不规则的鹅卵石,桃树下,他们正笑着向她招手……
就算在梦里,她都无法忘记,他们已经离去的事实,所以,这只是个梦。
郁孜暖告诉自己,微笑着,安静地走到了他们的身后,像小时候一样,给他们俩人捶背,左一下,右一下,很轻很轻。
她害怕锤得太重,连梦都要散了……
看着他们安详的笑,这种感觉过于甜蜜,郁孜暖喜极而泣,忽感,另一种痛还在狠狠的牵动着她,“我已经长大了,孝敬你们的机会却只能在梦里。”
话一出,梦里的人就变了脸色,来不及等他们开口,梦就醒了。
郁孜暖抽出脑袋下的那个湿湿的枕头,换了一面,又闭上了眼,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太乱的原因,怎么都睡不着。
郁孜暖起身下床,走到门口忽然停下,下意识的敲了敲门,她知道门已经被他从外面锁了。
果然很快,外面就传出了钥匙转动的声音,接着,门开了。
门外的人好像刚刚从外面回来,黑色大衣上有些湿,手里拿着她放在医院里的行李箱。四目相对了几秒,郁孜暖回过神来,接过行李箱,然后转身。
“你外婆的葬礼在四天后,到时候,我带你去。”
郁孜暖不冷不淡的“嗯”了一声,将自己的行李箱放好了,又折回到门口,看着他,认真说:“我会坚强的。”
声音很小,但分外坚定。
江远默牵过她的手,握了握,她的手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胖胖软软的,现在却是骨节分明,外还覆盖了一层薄薄的茧。
“嗯,我信你。”
这句话是她曾对他说的,现在他要说给她听,告诉她,他永远信她。
郁孜暖嘴角自然上扬,心里某处变得温暖。
谢谢你,江远默。
她在心里默念着,慢慢的也将他的手握紧。说不清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只是很安心,很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