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魏无羡房里一片狼藉,醇厚醉人的琼浆洒了一地,过了一夜馥郁的酒香都未散去。魏无羡趴在桌上睡着了,他的对面蓝忘机和时绾两人衣冠不整地纠缠在一起,时绾睡着了也不安分,两手搂着蓝湛的腰,头不停地蹭着蓝忘机的衣服,原本整整齐齐的发髻此刻散乱地披在脑后,长长的睫毛在她眼下投下一片乌青,她嘴角噙着笑意,睡得正香。
三人昨日都喝得酩酊大醉,才刚醒来就被蓝启仁叫去戒律堂领罚。
——
戒律堂。
蓝启仁和蓝曦臣站在一块,蓝启仁满脸愠色,手背在身后,那对犀利的眼睛扫视着跪在地上的三人,气急败坏地就要骂人。
但当他看到时绾发间那条特别的发带时,忽然一捋山羊须,微不可见地欣慰一笑,连训人的语气也忽然温和了些。
蓝启仁你们三人,各领戒尺三百杖。
时绾委屈巴巴地跪在地上,心里不住地咒骂着蓝启仁,真想他下一秒就摔出个大洋相!
不料,蓝启仁刚抬步想走,便一个不小心地给摔了,幸亏蓝曦臣扶着,否则还真要出大洋相。
魏无羡和时绾不禁笑出声,时绾腰间的天机令微不可见地一闪。蓝启仁一回头眼神犀利地扫过来,两人瞬间噤声。
魏婴.魏无羡蓝先生,是我引诱阿念和蓝湛喝酒的,错都在我,您要罚,就罚我吧。
时绾.时念归蓝先生,是我私带酒上山才酿成今日的祸事,错因我而起,您还是罚我吧。
蓝湛.蓝忘机叔父,忘机自请受罚。阿念身体弱,还请叔父容忘机替阿念担下三百杖戒尺。
蓝忘机拱手道。
时绾.时念归蓝湛,你疯了!这六百杖下去,你哪里受得住?
你撩妹子也不是这么撩的吧?你命就这么不值钱?
时绾气得都快维持不住自己的表情了。
蓝启仁见自家侄子终于开窍了,但也念着蓝忘机的身体,便道。
蓝启仁既如此,你替她受一百杖便是。
说罢便小心翼翼地走了,生怕再摔。
魏无羡也想说自己愿意替时绾受刑也没得机会。
蓝曦臣走时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蓝忘机,又看了看时绾,会心一笑。
——
时绾本以为就算蓝忘机替她担了一百杖,可原主身体那么差,她指不定会被打得奄奄一息。
但她没想到的是,这戒尺打下来就像棉花砸在身上一样,一点痛感都没有。
她还想问问那几个蓝氏子弟是不是偷懒放水了,但她一转头瞧他们的表情时很用力啊!可她啥也没感觉到。
真是见鬼了!
天机令又闪了几下。
魏婴.魏无羡阿念,你都不痛的吗?
背上传来的疼痛疼得魏无羡龇牙咧嘴,他想着时绾应该会更难受,挤出笑容正要逗时绾,却见她满身轻松自在,似乎那戒尺不是打在她身上一般。
时绾被问得一惊,忙装作痛不欲生地模样。
时绾.时念归肯定疼啊!啊!
她可是专业的,才几下便骗得魏无羡一阵心疼。
这两百杖打着打着,除了膝盖跪疼了,其他没啥感觉。
清晨的凉风扬起她的发带,时绾这才注意到她发间多了一条东西,长得还有点像蓝氏的抹额?
她将那玩意扯下来一看。
我的天?还真是蓝氏的抹额!
她瞄了一眼蓝湛的抹额,又觉这抹额与蓝湛那条不一样。呸,她这脑袋想啥呢!先不说长得像不像,这玩意儿是怎么到她手里的?
又见鬼了!
跪在她旁边的蓝湛咬着牙,在他竭力忍着背上无尽的痛楚之余,他还注意着时绾。
见她与魏无羡说话又发挥着自认为很不错的演技装作很疼的样子,虽不知她为何要装,但还是觉得好笑。
她这拙劣的演技也就只能骗骗魏无羡了。
蓝湛心里正笑她,忽然又见她目光转移到手上的抹额上,他忽地心一紧,连忙翻衣寻找那条抹额,却怎么也找不着。
他的目光又落在时绾手头那条抹额上。
看来是那条了……
时绾狐疑地打量许久,最后收回袖中,想着找个机会还给蓝湛。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