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
夏国文平,十年
夕阳西下,薄晖淡霞映照天空,南方小城莲州郊外的林荫道上,歪歪倒倒走来一个老叫花子。头发蓬乱,满面岁月留痕,腰间斜挂酒葫芦手中拿着一个豁豁牙牙缺了口的瓷碗,他闭着双眼,使一根小木棍有一下沒一下的敲着碗边,摇头晃脑地念道:
"载还十里香风,闲却一钩明月,龙归沧海,船泊凊河。可惜明朝,又是初六!"
道上除他之外再无别人,他忽左忽右,拖沓踉跄着前行,醉酒之相毕露,肘而呵呵痴笑几声,絮叨话语不断:"初六,又是初六,沒饭就去谭老爷家乞口饭吃,沒酒就去谭老爷家讨杯酒喝!善心的好人啊……"
顺着林荫道向南晃半里,下路再行几步便到了那宽院高墙的谭府门前。
老叫花子进了门便愣住了。
血,触目皆是血!尸体,到处皆是尸体。
血,从不同方位尸体流出,流成一道又一道蜿蜒的红溪,汇成一片又一片惊心的血洇。余暮金色霞光之下,大片暗红的血,断断续续的笑声,尸体与墙角的芭蕉沙沙声,交织成一幅诡异的场景,人间地狱。
老叫花子口不言,手颤抖的指着眼前的长景,能明显看出院中站着二人,跪着一人。
左侧的是一名年轻紫衣男子,他肤白如霜,眉眼细长,压着一个约十二三岁的少年郞,表情阴泠。
谭家灭门,只剩一个跪在血泊的五六岁的少年还不停的笑着,只是双眼空洞无神,表情呆滞。
老叫花子哆嗦着指了几指,腿软得站不起身,只得单手蹭地惊恐的向门外挪去。
紫衣瞥了他一眼,笑意愈浓,低头轻问黑衣少年:"被人发现了呢,你瞧我为你冒了多大的险,杀了他灭口如何?"
黑衣少年肩膀一颤,抬头看向紫衣人,微怒道:"你杀得还不过瘾吗?"
紫衣吟吟一笑,玉白的手指抚了抚少年的脸颊,挑眉转目,冲老叫花子懒洋洋地道:"老东西不去报官吗?迟了抓不到我们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