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醒来后将近半个月,我一直在等着那个人的到来。
直到那一天顾星辰和我说抱歉,说他骗了我,他本就知道萧忆是共—党,却迟迟没有告诉我们,他感到非常抱歉。
我说:“张启山既然放出了风声,他便有他的打算,你不必害怕,现在是找个由头让萧忆远离长沙。”
顾星辰点了点头,离开了。
可我知道,张启山若是想抓一个人,就不会放出风声。这时候,是该见面了。
也是他和阿姐最后的机会,我之前无意间听到他和张家人的对话,如果阿姐嫁的人不是张启山的话,那阿姐的那双眼睛就不止现在这般暗淡了,甚至还会死。
而且稍有不慎,连张启山的命都会搭上。
我曾经不止一次见过阿姐心怀死志,我是真的怕了。
那天如果阿姐不和张启山走,我也会设法让阿姐和张启山走的。
阿姐似乎看出了所有人的心思,她也明白如果她不同张启山走,那这辆火车就都不必走了。
上了火车之后,秀秀曾对我道:“吴邪,你知道吗?吴忧怀孕的时候想过要回家。”
我笑道:“那又如何?什么都比不上她活着重要。”
“我相信张启山。”
“也相信我阿姐。”
漫漫长夜,无心睡眠。
几天的路程让我们到达目的地,长白山,长白山,常年积雪不化。
解雨臣说:长白山,长相思,到白头。
我们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一个洞穴,洞穴中暗淡无光,我们开着手电筒东照西照,看看这里是否有什么线索。
忽然,一阵光亮灼了人眼,向我们这里打来,铺洒在我们身上,熠熠生辉。
张起灵让我们关了手电筒,带着我们向那光源处走去。可越靠近光源,我们就难以睁开眼睛,而且四周无比燥热,让人难以忍耐。
张起灵让我们拉着手跟着他走,无须睁眼,像是一年前我们出矿山一样,只觉得这里也不是特别热了。
原来一切都是假象,就如阿姐以为的那样,真希望阿姐能原谅张启山,我也从心底认定张启山这个姐夫了,为了阿姐他着实付出了许多。
记得最后一次与汪家人交手,佛爷不要命地杀人,伤痕累累,满身血污,而他似乎都从不在意,若非我在此之后偷听了他和小哥的对话,恐怕至死都被蒙在鼓里了。
爷爷的笔记里有一部分被撕了许多,我不知道那里面都有些什么,但我知道我们的故事又开始了一个新的起点,当走到洞穴的末尾、我们无路可走的时候,那道光源终于消失了,迎接我们的是一个青铜拱门,与长沙的那座不一样。
它似乎是刚刚建成的那般,棱角分明,但上面的图案却与长沙的那座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并未被雕刻上字迹。
远远看去,依旧给人一种庄严肃穆之感。
我们一起发力推开青铜拱门,我们四人相视而笑,迈出脚步向前走,我们终于可以回家了。
民国时候的九门中人,我见过,经历过太多的事情,我们终究还是踏上了回家的归途,只是少了个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