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后,我们再次相遇。
于这相遇,我很难过,我宁愿永不见。
我看着不远处的带着一个红发团子的酒吞红叶。有些不知所措。
转身就要狼狈的逃离。
“茨木!”
酒吞认出了我。以一个背影认出了我。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如洪钟般的明朗,带着丝丝缕缕的欣喜。
是旧友重逢的欣喜。是对我而言的苦涩。
我不作理会,加快了逃离的步伐。酒吞很快追了上来,生着薄茧的大手压住我的肩膀,一双剑眉不悦地拧着。
“啊……酒吞……”
“茨木,我刚叫你怎么不理我?”
“那个啊……我以为我听错了哈哈……”
我听见自己苍白无力的解释,我在撒谎,对着酒吞撒谎,对着我……曾经亲密无间的挚友撒谎。
气氛很奇怪。
在这家不知名的餐厅里,酒吞坐在我的旁边,对面是红叶和…那个小小的一只团子,叫……酒叶。
很奇怪的名字,但我似乎能理解。
我低头看着不断冒热气的蓝山,开始发呆。酒吞一直在说着什么,明明我没了以前的心思去听,那本就较常人更为灵敏的耳朵却是将他的话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
还是不能忘记。
我听他讲他和红叶是怎样在一起的;听他讲他和红叶的婚礼,并埋怨了我为什么没去参加他们的婚礼;听他讲了那只小团子的所有;还听他讲了很多……
我的余光看见红叶动了动嘴唇,似乎说了什么,酒吞明目的看了我一眼,起身绕过我抱起那只团子,离开了餐厅。
撤回发散的神经,我抬起自进入餐厅就一直低着的头,我看见了酒吞抱着那只小团子离开的背影,美好到刺眼。
“还回去么?”
我掀了掀眼皮,看向斜对面的红叶。
“回?回哪儿去?”
“大江山。”
听见对面不带犹豫的回答,我扯起嘴角嗤笑了一声,带着轻蔑。
“大江山又不是我家,凭的什么说回去”
红叶皱了皱眉,我想她应该放弃了,毕竟她从来就不是坚持专一的性格。可她没有。
“你本来就没有家,回哪儿不是回,可别说你家是罗生门”
我很不高兴,我是没有家,可我也不认为这轮得到不相干的人来说教。
红叶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不高兴,转过头的同时也转移了话题。
“酒吞一直在意你没来婚礼的事”她顿了顿,又补上了一句,“除了你,都来了。”
“大江山现在应该发展的很好,并不需要我了”我撇过头,转而回答了一开始的问,我很小心的没有透露自己一直关注着大江山的事。
红叶没有回答,我也懒得跟她搭话,一时间气氛倒是意外的和谐。
夕阳落下之时,我告别了酒吞一家,也拒绝了酒吞邀请我回大江山的事。
风扬起我剪短了的白发,也扬起我披着的长款外衣,我低头看了看那只空荡荡的袖管,无声的笑了。
我将我仅剩的那只手插进裤兜,那里空无一物,我却无端的感到了一阵一阵的轻松。临别的时候,我把那只跟了我很久的铃铛悄悄塞给了那只红色的小团子,当作了迟到的祝福礼物。
自此,再无瓜葛。
对于自己中二式的发言,我又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就落了下来,周围的行人都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像在看一个疯子。
也好。
酒吞啊,
你是我隐藏在友谊之后的,无望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