妓子

柳韵寒可以看出来白素今天心情很不错，今天的打扮倒是素净很多，也清新脱俗，是天蓝色的留仙裙，外加白狐毛围着的天蓝色披风，配饰是一个天蓝色流仙花围着的白色绒球，倒是显得柳韵寒整个人容光焕发，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上元节并不是很冷，但……那件事以后，柳韵寒就不能见风，一见风，身体里的蛊虫就会发作，整个人如同冰窖一般，柳韵寒看了一眼自己光着的脚，脚上的铃铛已经玲玲响着，十分轻快，倒是看不出主子的悲伤。

大概是很久之前了吧，从那以后，好像就不能穿鞋，不能像其他人一样，柳韵寒苦笑了一下，从那时，被叫成荡妇的吧？

白素知道，柳韵寒又在想往事了，嘟着嘴，显得有些不高兴，"小姐，别看了。"

"知道了。"柳韵寒捏捏白素白净的脸，这小丫头……

来到街上，可以看出来白素很高兴，拉着柳韵寒逛东逛西，倒不是白素不尊重主子，而是那之后，白素特地研究，发明了脚贴，贴在脚底，完全看不出来，防止了柳韵寒走在光地上伤脚，也防止了柳韵寒是不是想起自己脚的悲伤。

"小姐，快看快看。"白素拉着柳韵寒来到一个小摊，小摊摆的是一个个面具，白素给柳韵寒挑了一个胖头娃娃样的面具，带上去倒是显得几分憨态。

"快去啊，去晚了就看不到了。"

"快点儿，快点儿。"

"听说今天太子和太子妃一起祈福呢。"

人群都忘一个方向跑去，白素看了一眼柳韵寒，神态依旧淡淡的，白素松了一口气，暗骂自己，好好的，干嘛要出来。

"小姐，我们回去吧。"

柳韵寒没看她，"回去干什么？我倒是想去凑凑热闹。"

"小姐~"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这破身子，能撑多长时间呢？"柳韵寒微微一笑，这一笑，笑的有些苦涩。

白素直直的掉了眼泪，"小姐，我们离开好不好，我们去看看大好河山，去哪里都行，只要不在这阡国国都就好。"

柳韵寒用手帕擦了擦白素的泪水，"你知道，我最见不得你哭的。"

"小姐。"白素的泪如同止不住一般，柳韵寒有些激动，直接咳嗽了起来，这一咳嗽，血就咳了出来。

"原本我觉得，评这幅身子，我带走一个不亏，带走两个也就是赚了，可如今，我舍不得你这个小丫头了，我死了，谁来照顾你，谁能容忍你的任性啊。"柳韵寒凑近了白素的耳朵，低语了几句。

白素听完，也不哭，拿袖子一抹，就急匆匆的走了。

柳韵寒看着白素的背影，笑着摇摇头，这丫头啊，总是让人不省心，时日不多，倒不如给她安排好后生，也算了却自己的一番心愿。

柳韵寒抬头，能看见迎客居直直的立在这京城，如同她一般，孤独寂寞，也如同她刚被卖进来一般，看起来孤立无援，实则靡靡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