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声划过天际,不知名的金色颗粒弥漫在空中,铺天盖地的压了下来。
“这是什么?”有人好奇的问,却在伸手触碰到的瞬间被炸成了灰。
众人不寒而栗,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无数颗粒犹如听见号令,大片大片的炸出金色火花,美丽而致命。
红衣高高在上,睥睨众人,他们全都该死。
有人认出了红衣,恐惧道:“是他,暴怒的阿修罗,他回来复仇了”。
“救救我,”
“神啊,求您宽恕”
“妈妈,我想回家,地球太危险了。”
……
烈火发出凶狠的嘶吼,爆炸声,卑微的求饶声参差不齐,杂乱无章。红衣微皱眉头,冷声道:“括噪。”
他抬手,金粒彻底失控,大片大片的炸开,爆炸后的威力直冲向枫桥大殿,也淹没了众人,辉煌的宫殿摇摇欲坠。
火光中红衣轻拍了拍火凤,淡淡道:“我们走吧,接流觞回家。”
火凤长鸣一声,载着红衣穿过花玻璃窗直冲进枫桥大殿内。
殿外下起了淋淋的细雨,却浇不灭神的怒火。
“流觞,”红衣一眼就看到了他心心念念的爱人,欣喜唤她。
白狼错愕的抬头,就这样毫无防备的闯入一双带笑的眸子,不等她反应红衣已经拉她上了火凤带着她离开了枫桥,飞向天际。月洪,隐族,诺恩…所有的一切都被他们抛于身后。
“红……衣”
被抱了好久,白狼才不可置信的轻呼出他的名字,似乎是怕声音再大一点,就会把这个梦打碎。
风还在耳边呼啸,他们穿梭在雨中,却不觉寒冷,因为他们都找到了彼此的温暖。
红衣轻吻她的额头,她的眉眼,安慰着她,“嗯,是我,我来带你回家。”
他都想好了,他们回去就举办婚礼,然后他再找个神位继承人,自己就退神位。之后就在蔷薇讽,陪着流觞看看花,画画画,练练武,闲无聊的话,再生两个孩子,他不在乎什么血统,他会保护他们的。
可想象终究不是现实!
白狼突然想起一件事,匆忙道,“诺恩还在里面,我们得救他。”
“别担心,Norn和他互换身体后,Norn要了诺恩的人类躯体,诺恩现在严格意义上来说,已经不再算是人类了,他可以在人和鸟形之间互换,人类不能通过的地方不代表鸟不能,他会没事的,放心吧。”
况且红衣已经见过诺恩了。
白狼没注意到,她刚乘上火凤,就有一只蓝色小怪鸟从废墟中飞了出来,远远望着她和红衣离去的背影,红衣轻飘了他一眼算作警告,流觞能原谅,不代表他能。
被抽干所有力气只是一瞬间的事,白狼知道她的生命已经走到尽头,无能为力。
红衣也察觉到了。
他慌了,不知所措,“流觞,这么长时间没见,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有,”白狼安抚的笑笑,十分虚弱,声音也断断续续,“有好…多,好…多呢。”她不会表达自己的想法,却想要说给爱人听,可她太累了,眼皮也好沉啊。
流觞想哭,眼泪一直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的不肯落下,因为流觞不想让自己爱的人伤心。
红衣抱紧气若游丝的爱人,再没有半分重逢的喜悦。
他一手拉起她的手,往自己脸上贴。一滴滴泪珠,在白狼的指尖绽放,灼伤她的皮肤,也灼热她的心。
红衣泣不成声,“我也有好多好多的话,想对你说”,他抚摸着她的手,想抓牢,“所以别睡好不好?既然你累了,那就听我说。”
白狼在他温暖的怀中找到心口的位置,蹭了又蹭后,又轻轻摇了摇头,“我很高兴,因为你的心跳还会因为我的靠近而加速。可我似乎只能陪你到这里了,对不起。”
“不,我不要,让这颗心一直为你跳下去好吗?没你,他会死的,”红衣轻声呢喃。
怎么会这样?明明他们才刚重逢啊!
白狼虚弱的笑了。
“此生能与君相识相爱是流觞最大的幸运。”
“你是我的可遇而不可求,如果你死了,我绝不独活。”红衣威胁她,妄图以此留下她。
“不,”流觞伸手抚摸心爱之人的脸颊,“你要替我好好活着,神生漫长,你还有好多东西没看呢,替我去看遍这世间的角角落落,替我看着平安盛世的降临。”
“好,好,好,”泪水模糊视线,“我都答应你,我听你的。”
昔日的蔷薇沨就在眼前,一切都是原来的模样,景没变,人却要变了。
红衣一个响指,为他们自己换上早已备好的婚服,单膝跪地。
流觞拒绝搀扶,用仅剩的力气站得笔直,紧泯着双唇。
“若你是那人间的佳酿,我便是盛你的金樽,流觞,嫁给我吧!哪怕只做我红衣一天的新娘也好,我拿自己的命来护你一生喜乐平安。”
“我愿意……”
他拉起她的左手亲吻。一朵鲜红的蔷薇花缠绕在二人手上,分别绽放,誓言已下,礼成。
这一刻,漫山遍野的蔷薇盛放,用它们最热烈的颜色来庆祝这对新人的世纪婚礼。
流觞曾无数次的想象自己和红衣在漫天的蔷薇花中结婚,对天地起誓,他们都做到了,可他们也走不到最后了。
“对不起,原谅我不能继续陪你,还有我爱你。”最初的相见后流觞就想好了,此生只做红衣一人的新娘,可是对不起,最后失言的是她。“好好活下去,照顾好姐姐。”她不恨孟婆,若不是孟婆,恐怕连这一面她也见不到,如今即使分离,也已足矣。
流觞化为灰烬,随风、随花消散在天际,弥留的话语还萦绕在红衣的耳畔。
“流—觞……”
红衣不知所措,愣愣地起身,伸手想要抓住什么,可他什么都抓不住。
“流觞,流觞,”红衣喃喃,痴痴地倾身向前,三千青丝变白发。他为她的离去而瞬间腿去万千色彩,唯余世间最纯洁的白,同时也是最悲伤的颜色。红衣保持着抓东西的动作,呆了,痴了,疯了。
刚盛放的蔷薇还未见够蓝天就已枯萎凋零,一场婚礼,一首离歌,从此世间再无一朵蔷薇绽放。因为那个令蔷薇心动的人死了,蔷薇的心也随之而去了。
微风吹过山谷,蔷薇沨依旧鲜花满山遍野,却找不出一朵蔷薇。
“为什么说对不起呢?明明需要岂求原谅的那个人是我啊,”红衣喃喃……
“原来我们美好的开始不等于一个完美的结局……”
是他太天真了,神在面临生死时,也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