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开,你松手,放开我……”
孟婆的话完全是吼出来的,她用力的掰着抱住自己的那双手,她要去救她的弟弟,她不能再让他有事,她不允许,她会疯的。
整座流觞园,笼罩在火海之中,火光冲天。那绽放着的所有蔷薇在火焰中渐渐拥向一朵,大家都在保护他。
哪怕是粉身碎骨他们也会护好他的,那是他们的主子,若不是当初他用自己的灵力来养他们,他们今天就不会绽放出属于自己的那一颗花朵,如今是该报恩了。
世间万物皆有灵性,皆具善心,一花一草皆是如此。
无情却有温度的火光映照着孟婆本就苍白的脸颊。
阎冥不语,只是将孟婆抱得更紧,他只知道自己不能松手。这场大火,那怕是他也没有办法扑灭,更不用说孟婆,那个人的睿智和力量,恐怕只有公子才能与他一战吧,或是那个人。
元始神邸已经发怒,乱世只会变得更乱。
“阎―冥,别让我恨你。”孟婆一字一字咬牙道。
她的心在痛,他知道吗?
阎冥连着三声,对不起,他知道,他都知道她的难受,她的痛苦,她的所有。
她白净的脖子上有什么东西划过,那个她爱的顶天立地的男人,哭了。孟婆心中止不住的颤抖,一边是她最爱的人,一边是她最亲的人,她到底要怎么办?
“你不想让红衣有事,我也不想让你有事,所以对不起竹歌,原谅我的自私。”她说他无情也罢,说他冷血也罢,说他无心也罢,他都不会松手,哪怕是恨他。
孟婆心中升起一抹不详的预感,“你要干什么?快放开我,放开。”
她的弟弟就在她的面前被烈火焚烧,他在求救,他在痛苦的求救着,他们是血脉相连的亲姐弟,她能感受到疼痛,那火焰仿佛同样的烧灼着她,她不明白阎冥为什么不让自己去救红衣?明明灭火很简单啊!
“快看,月。那是孟婆,还有流觞园怎么会起火,我们快去救火。”流青有些慌乱,红衣可还在里面呢。
月祺安抚的拍拍他脑袋,回道:“别慌,即使流觞不在,还有孟婆,以孟婆对这个弟弟的喜爱程度是不会让他出事的。”
“也对,”后知后觉得流青安下心来,如果红衣出事,他的流觞姐该多伤心啊!
“真傻”
说话的月祺带着七分宠溺,三分无奈,他的流青傻的可爱。
流青也不恼,反正这人损他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他已经习惯了,但还是不满地回道:“像你。”
月祺:“……”无语
阎冥的眸中闪过一次痛苦,他的竹歌何时才能明白他的苦心,对不起。
他不再犹豫,红衣的救兵到了,是时候带着孟婆退出这场闹剧了。
“呀,呀,他发现我们了,”流青尾音轻挑,满不在意,手中把玩着腰间的剑柄,毫不避讳的对上了阎冥的视线。
月祺操控着银色翼的飞行器一点点向流觞园靠近,眉头在不经意间皱起,无缘无故而起的大火,不奇怪吗?
阎冥咬破下唇,让血珠滴在孟婆的身上,从喉咙深处发出清唱声,压抑而欢快。
是鬼婆婆留下的咒术,她的咒术总是在痛苦中带着微不可查的快乐,咒术中的是她的情感,是她的羁绊,是她唯一的希望,鬼婆知道自己等不到那个人了,她把自己沉浸在回忆当中,享受那段暂温暖的重逢,当幻境破灭时就是无边的冷寂。
孟婆忽然明白阎冥想做什么,心中更是止不住的哀怨,也不再挣扎,只是摇头道:“冥,不要,不要。”
“歌儿,等事情结束后我会唤醒你的,我保证”阎冥轻唱完,在孟婆耳边低语,所有的一切都让他来承担好了。
眼前的东西越来越模糊,身体越来越无力,封印起效了,孟婆的嘴角扬起一抹苦笑,在她彻底闭眼时,一滴晶莹的泪水划过脸颊,滴在阎冥的手背上。
冰凉的泪水,灼伤了阎冥。
“睡吧,有我在呢,醒后就都结来了”阎冥轻声细语在伴侣身旁柔声安慰,似是每对情侣都会在睡前的话语,可现实总是那么的残酷。
他没看身后的蔷薇一眼,亳不留恋地走进流觞园中的古镜,回到九罗殿,他的心只能容下孟婆一人。
孟婆的双眼紧闭着,睡梦中还皱着眉头,她睡得并不安稳,她在现实中还有牵挂。
红衣,你现在怎么样?是发生什么了吗?为什么心会痛?白狼顿住脚步,扶着墙壁,仿佛这样能缓解心中的疼痛,这不是她的,是红衣,是遇到危险了吗?
在白狼脸上的蔷薇花纹,慢慢地绽放,花瓣鲜红,碧绿的滕蔓,犹如毒蛇般紧紧地缠绕住她的脖颈,汲取养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