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楠觉得这届魔尊是个傻逼。
他不知道听哪个傻逼说的,说邬楠身上有个封印,只要杀了邬楠,就能解开封印得到力量打败神界制霸天下。
她活了三万年都不知道原来身上还有封印,她一个修为低微的降魔者,哪里来的封印。
她看着身边带着她一路逃命的母亲。降魔者一族被魔尊屠宰殆尽,如今只剩下她母亲和她了。
看着身边疲惫不堪的妇人,她问出了那句困扰已久的话。
“我身上究竟有什么封印”
妇人缓缓道来,原来她是魔族第一任魔尊的女儿。
当时魔族内乱严重,魔尊知晓自己必死无疑,可无奈魔后刚刚生下孩子。
他可以死,孩子是无辜的。他把用自己的修为造了个封印,封印不破,邬楠永远是个凡人。
魔后与母亲有些私交,她将孩子交给母亲,拜托母亲抚养。
如今魔族几经更迭,这一任魔尊是三百八十四任。
原来这就是她的身世,怪不得她是降魔者一族中修为最低的。无论怎么修炼都无法成仙。原是这魔族的血脉与降魔者的术法相冲。
邬楠低声说了句对不起,又说了句谢谢。
对不起,我害了降魔者一族。
谢谢你,把我养大。
母亲摇摇头,“不用这样,我早就把你当成亲生骨肉了。”
魔尊很快就到了,黑压压一片追兵包围住两个浑身是血的女人。
邬楠拔出两把弯刀,这是她的武器。
母亲把替她把刀染了血,又抹在自己的长剑上。
降魔者的血液可以斩杀妖魔,这么多人,她就算把血都放干,也没法逃出去。
终于母亲被人当胸一剑贯穿,临死前紧握着邬楠的手,叫她活下去。
活下去。
谈何容易啊母亲。
怀里的妇人吐出最后一口气,邬楠擦掉她脸上的血污。邬楠手臂上的伤口深可见骨,血一直在流。
母亲,我活不下去的。
她没有哭,她从一直对她冷言冷语的父亲替她挡刀,从一百多人逃命,只剩下她和母亲的时候,就知道眼泪没有用。
无数的刀剑对着她,母亲温热的血从胸前的伤口了流淌出来在地上聚成一摊。她看着那摊血,嗓子梗的发疼,说不出话。
魔尊缓缓的走近,她抬头仰望。她要记住这个人的样子,就算她死了成了鬼,也不会放过他。
邬楠握紧手中的弯刀,她长得并不算是很美,只能说是很清秀。满脸的血与恨意令她变得狰狞。
忽然她站起身来想要用刀插入他的心脏,可她的速度太慢了。
不吃不喝奔波逃命了三天,无数的追杀令她身心俱疲,如今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魔尊修为高出她不知道多少。
被他扼住喉咙举起来,刀尖连他衣角都没碰见。
他的袖子上绣满了金线,华丽非凡。邬楠只觉得呼吸困难,眼前发黑。
手指拼命地去扒他的手,却像是石头一样坚硬,分毫动弹不得。
“你.....杀..了我...啊”
邬楠轻笑,她活不下去了,就死吧。
“小姑娘,快告诉我,你身上的封印在哪?”
邬楠耳朵嗡嗡响,她已经听不太清他说什么,只是努力的睁开眼睛看着那张脸。
那张脸长得算是俊美,不过心是黑的,长得再美有什么用。
“你好可笑.....你在...寻找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东西”
她呼吸困难,说不出话。纤细的脖颈被他一双手握住,整张脸被憋的发紫。
源源不断的灵流顺着掐着她脖子的那只手灌入身体。在她四肢百骸游荡,她痛苦,却又叫不出来,她身子颤抖的厉害,嘴里的血不断涌出。
她被丢到地上,魔尊狠踹了她一脚,她痛的蜷起身子。
她微微睁眼看着魔尊正用下人递来的手绢擦手,白色的手绢沾了她的血变成红色。
她依旧是笑,笑完又咳,吐出来的还是血。
“你就是个傻逼,根本都没有的东西,你一直在找。”
魔尊微微一笑,“谁说本尊没有找到?”
她突然觉得身体一凉,魔尊的手已经贯穿了她的腹部。
她已经感觉不到痛了,只有无边的寒冷。就像一块砧板的鱼肉,任人宰割。她清楚地感受到那只手在她腹部翻搅。
他开始往封印处注入法力,邬楠觉得她的皮肉像是被碳火炙烤,浑身上下都在发热,可是流不出汗。双目已经被逼的赤红,她身上红光大盛,她耳边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以及魔尊的大笑。
他在说自己找到了,终于找到了,他要将神族打败,叫容臻给他当奴隶。四下的魔族将士纷纷附和。
她觉得,容臻这个名字还挺好听。
她看着面色癫狂的魔尊,她发现她身上的伤口开始愈合,越来越多的法力涌入到她身体里,魔尊意识到了不对,急忙想撤手收回法力。
忽然间邬楠听到有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她眼中便什么也看不见了。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红色。
她听见魔尊的咆哮,他在大吼说不可能,原来如此。
他说了个名字,邬楠没有记住。
他说“不愧是第一任魔尊。”
她恢复视力看到的第一幕,是她身上强大的灵力将他撕扯成碎片,血污喷了她满脸满身。
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裙子,腹部的伤口已经愈合,她满脸是血地接受那些残余追兵的参拜。
他们说,“参见魔尊。”
她轻轻的笑了,低头看着手上的血。
“要不怎么说你是个傻逼呢。”
体内的法力不受控的乱窜,她的心跳的很快。她连仙身都未修成,如今身上的修为却是两个魔尊的毕生法力,她控制不住。
随着那些魔兵回了魔族看到了那个傻逼留下的一众姬妾。
要不说傻逼与傻逼往一块凑,几个女人哼哼唧唧的哭,哭的她本就不是很清醒的脑袋又是一阵眩晕。
坐在魔尊的金座上,她依旧穿着那身血衣,底下跪着的几个女人有一个都快哭撅过去了,可能是傻逼透腔了,将那个傻逼爱的惨烈。
邬楠问有没有想去陪葬的,她可以帮忙。
瞬间大家都不哭了,她用力地按按太阳穴,闭眼凝神想要将那些法力在身体里正常地运转而不是乱窜。她眉头皱的死紧却不得法门。
“谁想去陪葬,便去幽冥山,你们魔尊死的不太完整,现在去说不定还能找到些碎骨头。”
几个女人跪在地上,身子发抖又不敢哭出声,有一个长相妖艳的大着胆子问可否放她们一条生路。
邬楠看着跪在地上的女人仿佛想到了自己,也是如此的卑微下贱。也曾对着别人哭求放过她,也曾经浑身颤抖满脸泪水。
她忽然就不想放过她们了。
凭什么?我要放过她们?
邬楠轻轻的开口:“我自认是个心肠软的女人,可你们魔尊屠尽我降魔者一族时也曾经有人哭着求他,他可是半分都没心软。”
“这有一把刀,你们有六个人,我降魔者一族一个都没剩下,这样吧,你们六个,只能活一个。”
她将那两把弯刀的其中一把丢在地上,六个女人依旧哭哭啼啼。
邬楠猛的一声吼:“都不想活了就快说,浪费我时间。”
魔尊殿空荡荡的,其中一个女人险些被吓晕过去,一个身穿绿衣的女人第一个拿起了那把弯刀,她毫不犹豫地捅进另一个女人的心脏。
一时间咒骂声和女人尖叫声此起彼伏,有人去夺刀,有人拔下头上的钗子当武器。
最后只剩下那个长相妖艳的女子,邬楠被体内两股不属于她的法力扰的难以安宁,她头痛欲裂,眉头拧的死紧。
她隔空将刀收回,看着地上的五具尸体忽然又微笑。
“魔尊....可否放过奴家....奴家此生不会再踏入魔界。”
那个女人眼睛很大,邬楠觉得她很漂亮。
“来人,把尸体拖下去,喂狗。”
几个侍卫进来拖走了尸体,邬楠听到了她的话挑了挑眉毛。
“本尊问你几个问题,回答的令我舒心,你就可以走。”
邬楠斜倚在金座上,她面色平常,其实心中在默念清心咒,可成效甚微。
“容臻是谁?”
跪在下面的女人缓缓的说:“容臻是神界的战神,不过那都是从前了,他辞去战神职位数万年了。”
“战神?”
“是的,原先魔族与神族大战,便是容臻领兵攻打魔族,魔族当年第一任魔尊惨死,第二任魔尊上任不久,魔族内乱严重,自是打不过战神。战神斩杀第二任魔尊,立下条约,魔族与神族互不侵犯,这样神魔二界才相安无事好多年。”
这都是十几万年前的事了,她自然不知。
邬楠声音沙哑,她全部的精力用来镇压体内的法力,她又问:“你们魔尊同他有什么恩怨?”
大眼睛的女人微微松了口气,她张口说
到:“奴家就是那个恩怨。”
邬楠轻笑一声,问:“说来听听。”
“我曾是容臻的女人,是被他强抢来的。他还同容臻打了一架,输了。”
“那你还被抢来了?”
“他佯装受伤,趁战神不注意,将我掳来了魔族。”
她重重的磕头,“魔尊,放过我吧,我不过是神族一名微不足道的小仙,仙身还未修成,只盼魔尊绕我一命,我此生再不踏入魔界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