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郊的仓库,那是顾家的半个命脉,顾家一半的枪支和弹药都囤在那里,是顾家的禁地,整个沈阳城的人都知道,那里把守森严,几乎没人敢靠近,但是不妨碍有人打它的心思。
在简家和张家联姻的这一天晚上,沈阳城几乎半个城的名权都去参加订婚宴的时候,西郊的仓库却着火了,来的突然,无厘头,染红了西边半个天,火势汹汹。
顾池带着人赶到的时候,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不少人,那是他的兵,剩下的人一个个都惊慌失措的拿着水桶来回跑。
“怎么回事!”顾池拽住一个跑过来的兵,语气里有竭力压住的惊慌。
“少…少帅,我不知,我赶到的时候,这火已经着了,死了一半的兄弟…”被拽住的兵身子发抖,小心翼翼的回答着。
“滚!”顾池甩开他。
“是是。”小兵忙不迭的爬起来跑开。
“副官,带人,能抢多少抢多少!”他吼了一声。
“是少帅!”
顾池皱着眉看着淹没在半个火海里的仓库,这仓库不是木制,附近也没有什么树木,可燃物之类,倒是有不少池子,仓库里的枪支和弹药也都是经过层层缜密的检查放好的,这绝对不是普通的走水。
有人借着这次婚宴,借着他们都聚集在张家的时候悄无声息的潜了过来,或者说,这次婚宴只是个幌子,真正的目标是他顾家,而且是计划好了的。
顾池眯眼,攥着的拳头关节泛白,无论是谁,顾家都不是谁想动就能动的。
仓库防火,火源是仓库里面,因为是枪支弹药,几乎被炸掉了大半,损失了不计其数,安排把守仓库的兵死了大半。
副官气喘吁吁,身上的衣服已经脏乱不堪,脸色难看的和顾池汇报着火况和损失。
顾池看了一眼地上,深深吐出一口浊气,“把那些兄弟的后事安排一下。”
副官应着。
顾池转身回城,副官在身后跟着,沉了声音,“少帅,这次走水很蹊跷,火是从仓库里面烧出来的,按理来说一般人是进不去的。”
顾池看他,“你的意思是我们中间出了叛徒?还是不一般的?”
“我斗胆猜测,实在是奇怪,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西郊是我们的地盘,虽说不少人对它虎视眈眈,但还从来没有人敢动手,而且如此熟悉这西郊的地形和仓库,挑了这么个时间,这恐怕是早已经设好的局。”副官顿了顿,“豹家寨的事恐怕也不简单,而且…”
“说下去。”
“是,而且自从遇见顾渊儿之后,少帅您一直被暗杀,这几乎是以前没人敢做的事,上次豹家寨豹老大为什么会知道我们有兄弟赶来,提前在山腰设了埋伏,您受伤的事我们也是赌严了的,可是还是有消息漏了出去,向来井水不犯河水的简家和张家为什么会突然联姻,偏偏在这一天,仓库失了火…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似乎都冲着一个点…”副官没再继续说下去。
顾池眼神一凌,沉声,“回城。”
张家的婚宴还在继续,歌舞升平,一派喜乐。
“顾小姐在哪?”顾池拽住留守在这里的兵压着声音。
“回少帅,顾小姐方才跟着二姨太走了。”
“二姨太?去哪了?”顾池皱眉。
“好像说是去了旁边的酒店,顾小姐好像喝了酒,被二姨太扶着走的。”
“你们几个跟着我去找。”
二楼的窗户打开了一半,窗边倚了个人,看着窗下带着兵的顾池,嘴角勾了勾,漫不经心的拨弄着指甲,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着房间里的另一个人说,“就要结束了。”
“顾少帅…您这是?”酒店前台的小姐看着冲进来的一群兵吓了一跳。
“找人,有损失我赔。”顾池看她一眼带人上了二楼,“一间一间给我找!”
“是少帅。”
“这…少帅,您要找何人,这会客人都在休息…”前台小姐有些惊慌。
顾池刚要开口,走廊尽头几个兵的声音传了过来,“少帅,这里!”
顾池眉头轻皱,大步走过去,看清门内的景象时愣了愣。
顾渊儿被粗麻绳紧紧绑住,嘴上被胶带捂住,靠在角落里昏迷着,身上的衣服也凌乱着,头发胡乱的搭在脸上,头歪着,顾池靠近了才发现顾渊儿脸上狠狠的肿起,通红一片,明晃晃的指印。
顾池连忙松了绳子,揭掉她脸上的胶带,晃了晃她的肩,“渊儿?顾渊儿。”
“少帅?”顾渊儿睁开眼,有些迷茫,声音有些迟疑。
“是我,这是怎么回事?”顾池看着她。
“少帅!呜呜…”顾渊儿突然冲进他怀里,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少帅,你为什么现在才过来,呜呜…渊儿差点就没命了…”
顾池身体有些僵硬,半响才轻轻搂住她,“没事了,我在,我在这。”
他把她扶正,看着她的眼睛,“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顾渊儿声音有些暗哑,带着哭腔,“渊儿不知道…渊儿只知道当时喝了一杯二姨太递过来的酒之后就开始头晕,二姨太说带渊儿来这先歇着,渊儿就顺着她,进了这里被摔到地上,听见进来一个男的和二姨太说什么着火,然后那个男人递给二姨太一把刀就走过来,渊儿害怕,挣扎着要跑,头却越来越晕,被二姨太按住扇了几个巴掌就晕了过去。”
顾渊儿紧紧抓住顾池,“少帅,发生了什么,渊儿好害怕。”
顾池眉头紧皱,“二姨太去哪了?”
顾渊儿摇头,“渊儿不知道,醒来就看见少帅了。”
顾池回头看了一眼,门口的兵点头示意,带着人继续找。
他把顾渊儿扶起来,“先回家再说。”
顾渊儿紧紧跟着顾池出了酒店,顾池转身看她,“现在出了点事,你是先回家还是跟着我?”
顾渊儿摇头,“渊儿害怕。”
顾池看着她泛白的小脸,叹了口气,“跟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