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捌

零点半，余清屋里的窗帘还没拉上。窗外高地的霓虹灯转在雪花瓣儿上，雪总是爱半夜下起来，在无人发觉的时候占据所有。

男人在梦呓，嘟囔的声音被门隔着漏掉了许多，夜用黑暗遮掩着不堪。余清扣上笔帽收起资料，蹬了鞋就躺床上要睡觉，又把手机锁屏打开设了个闹铃，六点半的，还能睡几个小时。

“早嘛，你出来找我吧。”余毅打来电话的时间比闹钟晚，余清的起床气已经被凉水浇没了，“好，你等等我。”余清往身上裹了件长羽绒服，背了书包往外边走。

余毅正靠树干站着，手里的界面亮着—“如何向男孩子表白？”，小女生的套路涌出来，个个都不高明，有感情基础的话就肢体语言预热再迎合一下对方的爱好，看得余毅脑袋疼，余光里看见余清，对号入座一下。咂咂咂，余毅的耳廓红了个彻底。

“包成粽子了都，还长条的那种，又软又甜。”“占我便宜呢吧你，学你冻成这样也不多穿点。咱俩走着去啊？”余清扯扯袖子解救手于棉絮之中，伸着去揉了揉余毅的耳朵，好像有点烫？“嗯，又不远。”“这回认道了，乖孩子走不丢了。”余清贪着辈分的小便宜，“还提，上回应该借着劲把你拐家去。”

余清没接上话。他突然觉得自己像是飘荡的海面上的一只破旧的帆，被人捡起来修补好安在船上。“那你现在拐我吧，我跟你回去。”高高瘦瘦的男孩子听到这儿愣在原地，“真跟我走啊也不怕我…”“你去哪都带着我就好了。”像是觉得话里郑重的意味不够，余清又加了一句“余毅，你答应我吗？”

空气中的冷劲儿钻进衣领口，明明已经没隔书店多远了，却没人愿意换一个动作和地方。余毅低头用目光描摹着心上人的眉眼，或许心思来得女气，可他仍是止不住的想，我是真的要把运气用光了。

“我带你回家。”他们之间没那么了解，甚至仅是模糊的认识，可少年的喜欢止不住等不了，余毅想着说着，“我真是栽在你身上了。”

泡泡们褪去了坚固的外衣，小心翼翼地钻出来。勇气像是在话出口的刹那消失了，前些日子的纠结不安又涌上来扰着这份温情。“你怎么会…我配不上你啊其实…”余清在抖。“我喜欢你。余清，我喜欢你。”一切都不重要了，喜欢就够了啊，泡泡们跃起来，把余清自己的心意掰开，看得清楚透彻。

ps姻缘难促成，所思谁人知啊啊啊啊呜呜呜，头还是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