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淼漠土,盛世行宫,曰玄武行宫,传言行宫主人,残暴嗜血、专横狂狷,诸方枭雄莫不俯首称臣,他是纵横大漠的狼,目空一切,痴守大漠十八年,以锦绣铺路,以金玉做阶,雕梁画柱,建一座不世的盛世宫殿,只为等一人、囚一人。传言那人,是大夏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权阉——东厂九千岁,她阴狠毒辣,自私狡诈,陷害忠良无恶不作,娈童宠妾无数,权势滔天之下,杀人放狗,指鹿为马,无人敢言半句。
苏晚卿:“前生我活的太清醒,却半生颠覆,为他手染罪恶,换来一场空负,这一世我,我不为情爱、不为正大光明而活,只为惬意,我手染献血,不求救赎,只愿有一人,能与我同坠地狱。”
苏晚卿“杀进去,一个不留。”
佛曰: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天地不许你们在一起。”
“那我便破了天,掀了地。”
“如此,四道轮回,六合八荒,便再无你们的容身之所。”
“那我便开天辟地,铸日月星辰,为她做那擎天之柱。”
“她心中已有所爱,却不是你。”
“那我便灭了她所爱,予她一片荒芜,我再住进去,修筑我的镜池宫墙。”
“她说十世之期,十世,若她依旧不给你机会,那你便回归无妄之天,冥虚之外,忘却三生情爱,执掌六合兵马。”
“不,一世不行,还有十一世,三十三重天,十三层地狱,离恨忘川,我纠缠生生世世。”
佛曰:此有故彼有,此生故彼生;此无故彼无,此灭故彼灭。
瑞王府朱红的大门紧闭,一个身着紫色宦官服饰的少年负手而立,他头戴华贵不凡的镶金珠官帽,午时的烈阳盘桓在金珠上,刺目的金光彰显了显赫的身份地位。
他腰间一条水云白的腰带,勒出他纤细的腰肢,面容英气,两道斜长的眉倒像刻意镌刻出来的,却显得那么自然,微微一挑,便露出几分嘲讽的表情来。
他是苏晚卿,一个很有诗意的名字,但他的人,他的性格,他的身份地位,却一点都不诗意。
他是优雅的,甚至连气息都是冷傲高贵的,而现在,他即将做一件人世间最肮脏龌龊的事。
杀人。
他轻抬手,手指关节微曲,那色泽极其颓靡的唇瓣微微掀开,
地府,如慕如烟,魑魅魍魉,施醉卿站在往生虚前,前尘往事走马观花,九天离恨,十世情劫,终负一场空。
六百年前,她还是九重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女灵殊,但她却爱上了九重天最忌情爱的北颜帝君,那个与天帝一起打下九重天的元老,她该叫他一声叔叔,但她从未叫过,。
她爱他,执迷不悟,一如这十世的十丈红尘,她到死都爱他如骨髓。
北颜帝君清醒寡欲,他不爱她,他不爱任何人,他只爱独霸三界的无边法力。
她爱得绝望,他便烦了,跳下凡尘以轮回转世来躲避她,她追随他下了凡尘,在转生台许下十世之期,十世之后他若是依然不爱她,她便放手。
她那时是背水一战,跳下轮回道时,却有一人,从遥远的狂冥罗墟奔赴而来,随她而下,他是三界所向披靡的战神敖尊,他说上穷碧落下黄泉,我纠缠你生生世世。
敖尊的爱,是嗜血阎罗一般的不死不休,他是九天战神,纵贯六合八荒,她为北颜指迷不误,敖尊为她指迷不误,九天梵云过境,她只在转生台纵身一跳的刹那,仔细看过身边容颜无双的男子一眼……
“殿下,十世之期已到,你该回九天了……”
苏晚卿“十世到了……”
她追随了他十世,十世得不到他一个眼神的眷顾,终于死心,该回九天了,可是……
——“……一世不行,还有十一世,三十三重天,十三层地狱,离恨忘川,我纠缠生生世世。”
苏晚卿“他为我苦了十世,我为何不能为他苦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