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间,桃花灼灼,开遍枝头。
锣鼓礼乐声奏响,轿夫抬轿而起。好命婆沿路撒谷扬豆,寓意着新妇嫁人后吃穿不愁,村民五谷丰登。
一声唢呐响起,惊得人们停住了脚步,锣鼓声也慢慢停了下来。可那唢呐却吹得越发肆意,白色的纸钱也随风飘了过来。甚至有那么几张落在了轿顶上。
迎面行来的,果然是送丧的队伍。
喜婆先叫道:“红白事相撞,白事理当让路。你们为何偏生走这条路?”
对面抱着灵位牌的老妇眼中含泪,哭道:“我家阿芙刚祭了河神,你们就火急火燎的办起了婚事,难道就不是触我的霉头?”
每一年,祭了河神以后才能正常嫁娶,而且必须等过二十一天,以防河神不喜新妇。这二十一天里,若是河上又狂风大作,那是河神生气了。就必须再送一个新娘给河神,以求宽宥。
喜婆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
老妇继续哭道:“你们分明就是成心要寒我的心,即是如此,大家都莫要想好过。”
老妇话一停,唢呐便又吹了起来。喜婆自知理亏,便使眼色让轿夫给他们让路。
灵幡在风中婆娑清扬,黄色和白色的纸币混在一起,随风散落。
待唢呐声远,喜婆忙将轿顶上的纸币清理干净,方又起轿。
轿中的玉幺却越发觉得不安,她陡然回想起自己多日前遇到的青衣男子。
那日,她和阿芙一起到山中挖野菜。经过一段山路时,她只觉得十分陌生。她回头看来时的路,却发现与她同行的阿芙已经不见了踪影。
不知是不是幻觉,林中渐渐白雾氤氲。她大声的叫着阿芙的名字,却只听得见自己的回声。
忽然,一抹青色映入眼帘。
眼前的男子身材颀长,形容清雅。仿若生于林中的青竹,不染尘世,风骨浩然,恍若神祇。
玉幺忆起,阿祖曾说过,若在林中迷了路怎样都走不出去,那么,极有可能是遇着山神了。只要你对山神恭敬,他便会放你出去。
玉幺在看到那青衣男子之时,便确信他一定是阿祖口中的山神,便连忙跪拜,“山神大人,小女玉幺。有幸得见您尊容,欣喜不已。劳烦山神大人能收了迷阵,放小女子还家。”
未几,他开口道:“不急。”
他话音一落,玉幺眼前竟出现这样的镜象:她自己穿着火红的嫁衣,随着河童走上木筏。在巫祝“礼成”二字落下后,她便顺流而下。
看来,自己会成为河神的新娘……
清远悠扬的声音再度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