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鸢，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磐门领地内，两名女子的纠纷吸引了不少学员的目光。
这两人中，那位面带愠色的女子可是磐门长老之一，磐门门主同族表姐的萧玉，不过大家比较好奇的还是另一位蓝裙少女，竟是将萧玉惹怒。
萧鸢闭关这一年，所有人都以为她不幸香消玉殒，连尸骨都找不到。身为最好的姐妹，萧玉得知后自然是悲痛不已，加上家族的希望萧炎也陨落火海，更是雪上加霜。
萧炎破塔而出归来的那一刻，萧玉看见了希望，不久之后萧鸢出现，她激动之心溢于言表。
可谁知道，萧鸢出现的第一句话就是给她泼了一盆冷水。
萧鸢要退出磐门，要离开萧家。
“我不是真正的萧鸢，自然也不是萧家人。”她神色淡漠，如不染尘埃的仙人，“为萧家渡过这次劫难助一臂之力，便是我归还的最后因果。”
“你说什么？你到底是谁？”萧玉强行冷静下来，紧盯对方墨蓝色的眼眸，像是要抓出什么破绽，但很可惜，她只看到了一片毫无波澜的水面，那看向她眼神就如同看着什么无关紧要的事物一般。
萧玉感到一阵心寒，已然相信了那个不愿相信的事实。这不是那个身体孱弱、会腼腆地拉住自己衣袖的妹妹。
不知何时起，记忆中那个内向文静的萧鸢逐渐被沉默、淡漠与无情的萧鸢所取代，就像是在一点点被替代，直到过去被现在取代。
“你会去哪？”萧玉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鬼使神差地问道。
脚步一顿，萧鸢看向天空，轻声道：“如她所愿，像鸢鸟一样强大而自由。”
通往更加宽广的世界，而不是一片水洼中的浮游。
······
手中的巨剪触感一边冰凉一边温热，一边如千年寒潭，一边如飘渺云雾。刀刃锋利可吹毛断发，刀身雕刻着无数流水般的文字，汇聚成涓涓小溪，静静流淌。
“算作天罚的补偿了。”巫离歌当然知道这一把太刀剪根本不能与天罚的可怕相提并论，不过是表明一下歉意罢了，“起个名字吧。”
萧鸢手持太刀剪，明明从未见过这样的奇门兵器，心底却与其有着无法言喻的共鸣，不由自主地遵从心中的指引。
五尺的大剪刀被娴熟地作为神兵利器，处处直逼要害，即使刀尖丝毫无法碰到那人的衣摆。萧鸢口中轻叱，剪刀便被分开，两把流线型纤细修长的长刀握在手中，双刀齐舞。
巫离歌游刃有余地躲避，也不还手，直到双刀齐齐砍来，他突然停下了动作。
不曾反应过来的萧鸢愣了一瞬，刀刃便已经插入血肉。
白衣被染得殷红，深蓝与天青色的刀刃第一次品尝到鲜血的甜美，微微泛红，被滋养得越发的锋利。
“你......”
“开刃以后，便是真正的神兵。”巫离歌依旧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仿佛受伤的并不是自己。
轻轻弹了下刀身，双刀迅速重新合起，乖巧地落在萧鸢手中，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般。
萧鸢感到喉咙一哽，从未体验过的情感涌上心头，却不知道叫做什么。
她双手托起太刀剪突然单膝跪地，低着头，用沙哑的嗓音说道：“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鸢与临渊互为半身，谢我父。”
她咬字很重，第一次将情绪外露。
巫离歌轻笑一声，轻抚她发顶：“愿我儿如鸢鸟一般自由，无需惧怕，该是我为你遮风挡雨了。”
这是他呕心沥血百载创造的孩子，终究是付出了感情。他想，他大概明白明巫那时的心情了。
也许，信任与陪伴，也不是什么糟糕的事吧。
······
黑角域风起云涌，黑盟倒了，药皇韩枫死了，萧门横空出世，萧炎空降黑榜。
雷厉风行地镇压三大巨头，开办一场丹药拍卖会立威，倒是很符合他本人的性格。巫离歌对周围各方势力探究的目光视若无睹，落座萧门特意准备的位置。
出乎预料，在他提出以斗气大陆第一卷丹道修炼法门交换骨生元灵花时，萧炎选择了拒绝，而是提出让他成为萧门的挂名客卿。没什么实权，也无需管任何事，只是镇个场子。
萧鸢惊讶于想来讨厌卷入势力纠纷的巫离歌竟然同意了，而且打算为萧门培养丹道弟子。
她最终还是没忍住，不解地询问他。
“他利用我的名号，我为何不能借萧门做挡箭牌？”巫离歌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把玩着娇嫩的鲜花，“丹道的出现，可是在颠覆世界的规则啊。”
“是因为......”萧鸢不着痕迹地指了指天。
巫离歌但笑不语，敢让他吃亏，就得想好要付出的代价。
拍卖会上，来自各方实力之人皆是紧盯台上那人，各怀心思，最终还是有人出了头。
金银二老。
过了半晌巫离歌才从记忆的角落里找到这两人的名号，不过，他并不打算有所行动。
萧门主能解决的事，就叫他亲力亲为吧。
坐在一旁看戏的巫离歌好不愉快，直到拍卖结束，那些不凡的丹药出现，他才第一次开始重视起萧炎的炼药天赋。
这样一个天才背后必然少不了一个经验老到的师父来指导，他不由对萧炎背后那位炼药师产生兴趣。
也许，这将是他将丹道带来此世的最大助力。
萧炎的势力是他在天道眼皮底下发展丹道的最佳庇护所，也是他得到世界意识认可得以飞升的一步棋。
飞升，这是他的目标，为了寻求世界背后的秘密。
巫离歌所求甚大，野心与渴望一直深藏在他的逍遥洒脱之后。或者说随心随意是他的处世之道，并不代表他无欲无求。
放下那朵被蹂躏得奄奄一息的花，巫离歌起身离开。
娇艳的花不复当初盛开的美丽，苟延残喘，却不料得到浓郁的木灵气，生长成另一副模样。
根系悄然蔓延开来，虽然仍是枯萎，却拼命汲取养分，积攒着潜伏着，静待一日时机到来大放异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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