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莹莹有些怵了,但是,又不是她犯事儿,也没什么好怕的,火烧不到她。至于秦安洛……让上官嘉欣那个没脑子的凑上去就是了,犯不着自己动手。
李莹莹想着,便又凑到上官嘉欣身前,“嘉欣姐姐……”话还未落,便被上官嘉欣打断了。
“好了,李莹莹,套什么近乎呢?拿我当枪使?”李莹莹身形一顿,“哪敢呢,嘉欣姐姐。那郡主可厉害,若是看上了程公子,估摸着程公子定然无法反抗呢,真是……可怜。”
上官嘉欣一个眼刀飞过去,心中暗骂这李莹莹自作聪明,但,不可否认,上官嘉欣对秦安洛深深的嫉妒着,不光是为程浩轩,也是为秦安洛优越的家世。
“有话便说。”上官嘉欣没了耐心,冷冷的吐出四个字,连看也不曾看这李莹莹一眼,仿佛会脏了眼睛。
李莹莹暗恼,这上官嘉欣有什么好神气的,还不是比不上秦安洛。转脸又笑意盈盈的对着上官嘉欣,“嘉欣姐姐,秦家一大家子都是些粗人,秦二公子也是因着自小在老帝师大人跟前长大,才有这文韬武略,郡主可不是,秦大将军只管领兵打仗,郡主……”
李莹莹没把剩下的话说完,但上官嘉欣对她的话心领神会。秦安洛……一个粗鄙的武将之女,凭什么有这郡主之位,凭什么能得到浩轩哥哥的垂青,不就是长了一副狐媚子样吗?有什么好的?啧……
如此粗鄙之人,只怕是连作诗论道都不知道是什么,整日舞枪弄棒,说不定,体态丑陋,颇为不堪。
思及此处,上官嘉欣心念一动,不若让这粗鄙女子当众作诗,作不出也是自己没本事,怨不得旁人。上官嘉欣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上官嘉欣站了起来,走到众人中央,清了清嗓子,扬言道:“咳咳,各位,本次诗会就是来作诗的,怎么都扯到其他地方去了。”
众人见气氛有所缓和,忙七嘴八舌的附和着上官嘉欣,上官嘉欣也很受用。“既如此,就让本县主先开个头吧。云霞出海曙,梅柳渡江春,此情如此,不若就以春为主题吧。”
上官嘉欣的才女之名也不算是浪得虚名,只是诗里尽是些酸腐味,格局仅局限于小女儿偏安一隅的感觉,如若没有更好的诗,这或许还算是一首好诗,只不过词美意平平。
众人谈诗论道,时不时还点评一番,点评时还顺带恭维一下这位素有才女之名的县主。不过,有人作诗,也有人在看热闹的。秦安洛和林瑜瑾首当其冲,都不打算出风头,可有些人至始至终就不打算放过她们。
上官嘉欣瞥了一眼林瑜瑾,“林表妹,你素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想必一定在府里陶冶情操,琴棋书画不说样样精通,定也是不俗的吧。”
这声林表妹可真真的是讽刺了,谁人不知林瑜瑾以表亲寄居尚书府多年,都十七了没能相看一个好人家。而这县主又不是程家人,这声林表妹,叫的可真是……耐人寻味啊。
林瑜瑾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一阵风吹来,林瑜瑾缩了缩身子,掩嘴咳了两声,弱柳扶风,楚楚可怜,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意。
这县主还真不是个好相与的,不过以我现在的身份不宜出风头。“承蒙县主好意,瑜瑾献丑了。”话落,一首意境、韵味甚至用词都稀疏平常,但没有错处的诗脱口而出。
众人听了大失所望,这病美人作诗也很平常嘛,大家水平都差不多,不过好歹挑不出错处,平仄韵脚都对。
上官嘉欣心中得意,就这种空有美貌的草包也敢去勾引浩轩哥哥,简直是不知所谓。接下来就到你了,秦安洛。
“琼华郡主有秦二哥哥这样才情横溢的哥哥,还有老帝师大人这样的外祖父,当然也是个才女吧。不如……郡主也来试试?”
上官嘉欣这话说的可妙啊,若是秦安洛不接,又或是作不出诗来,那丢的脸面可不只是她一人。若是侥幸作出来了那种中规中矩的诗,定然也是因为家学渊源。
秦安洛本不欲掺和到这些东西里来,可被人这么一搞,不掺和也得掺和,她心累。她不是没听出上官嘉欣话里话外的意思,作的好就是家学渊源?那又如何?我家世好我骄傲。
秦安洛斜睨了她一眼,不就是出风头嘛?我怕什么?凭着这十来年的勤学苦练,再加上后世记忆中那么多名诗好词,作首诗有什么难的。
而且她上辈子大学都学的中文系,身死道消后好歹也是个名气不小的文学工作者,这一世想要活的肆意潇洒,不代表不能出风头。
她的思想和见识比在座的少男少女们都要开阔,虽然心里年龄有点作弊的劲头,但是她现在还是个少女嘛,而且如果她没有好好努力学习,那哪怕活的再久也没用。
她作的诗是结合当今大陆上形势的一首诗,有关国家甚至这个世界的存亡,励志又充满爱国情怀,有杜甫写的春望的悲戚,有毛爷爷写的沁园春的恢宏,句式结构与这两首诗不同,但意境有着异曲同工之妙,词藻不算华丽,但也很美。诗里也不仅仅融入了国家层面的大气,也有着关于小女儿情怀。
这诗一出,前面的就完全看不下去了,全方位碾压。诗妙啊,甚至可称得上是惊艳绝伦。不过仍有人不服气,上官嘉欣不敢上前讥讽,那可以让别人上嘛。
那人话里话外都是秦安洛抄袭家中长辈的诗,秦安洛无声笑笑,一记眼刀给了过去,直接说了所有对这首诗的构思,堵的人哑口无言,这么惊艳的诗,要是哪位大家作出来的,早早的就传了出来,怎么会借给一个小辈,更别提这么清晰的构思过程了。
那男子爱慕嘉欣县主多年,想为她出头。秦安洛也不是不能理解,欠收拾是一回事,但,当面收拾又是另一回事,且不说此人只敢暗暗讥讽,让她也挑不出错来。再者言,今日朱明月被定罪,再闹出来,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程浩轩一直在默默看着秦安洛,他喜欢秦安洛的潇洒,也惊讶于她的才学。一见钟情是因为她漂亮的皮囊,如今仰慕是因为她的学识。可惜他们,注定,不是一路人。
诗会也快散了,众人都坐上自家马车回去了,只见那位惊艳绝伦的少女骑着马绝尘而去,明艳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