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当空,月凉如水。
云梦,西厢房。
叶蓁蓁摘掉了遮面轻纱,吹灭了烛火。挽开纱衾,躺下床了,可她怎么也睡不着,总能听到隔壁传来细微的声响,不时还会有说话声。
叶紫汐睡在她的隔壁,透过窗子,在昏暗的烛火中,隐约能够看到两个人对坐着。
白衣男子眉目清秀,执黑凝思一会:''叶兄,妙啊。''
叶紫汐一手轻摇着画扇,另一手拿起酒壶迎了一口,喃喃:''在听闻,范家大公子,棋艺超群,今日对弈,受益良多啊。''
说话间,只见那范耘嘴唇一钩,剑眉一撇:''叶兄,这一棋可还行?''
叶紫汐只是黛眉微凝了一下,范耘的那招生死边缘的巧棋,并没有给他多大惊讶,因为早在五年前他就看过范耘与当时第一棋圣兰亭子无悔的对决。
那一场对决范耘虽是败了,但却是赢得了一个师傅。
这兰亭子无悔又是何许人也?
子无悔乃是当朝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又出生于围棋世家,十二岁初学,一夜大悟。之后加入兰亭,师从棋圣烂柯。
大胤皇帝问琰闻之,便下旨让他来帝都对弈。
这天下共主的棋局,岂是凡夫俗子能够破的?
他们对弈了三局,朝中大臣看着大棋盘冷汗淋漓、屏声侧耳候在殿下。
现在已是白热化场面,问琰步步紧逼,暗藏杀机;子无悔步步退让,游走于生死边缘。
这三局一下就是一天,问琰看着棋局,面无表情、抚手扫棋,声音冷淡:''无趣,平局。''
这一场对局无人不晓,更是被收录在了当世绝妙棋谱中,叶紫汐每每翻阅,仿佛自己就正在坐在大殿上和问琰对弈一般,其中凶险万分,稍有不慎,就满盘皆输了。
之后又有传言,在''天下弈''大会上,两人又私下对了一局,不知其胜负。
有人说是问琰败了,也有的说是子无悔败了。
但唯一真实的是,问琰走下楼来,面无风雨,拂袖而去。
果然这范耘的出题也不简单,看似是苟延残喘之策,还不忘对他反出杀招。
正在叶紫汐揉额苦思之际,只闻头上有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在房外移动着。
范耘冷声,喝到:''谁在房梁上,敢夜闯范家。''
范耘一步夸出门去,站在院子中央。
西厢房院子上,站着十来个黑衣男子,这黑色丝巾遮脸,只露出一双眼神,眸似饥鹰、狠戾毒辣。
最中间最前处站着一个黑衣男子,面带白脸面具,看不清神情。
范耘凝眸怒喝道:''我云梦素来与各派各门毫无结怨,不知阁下是哪门哪派啊。''
那面具男子,冷哼一声,指了指身后的两个杀手。
黑影闪过,两点寒光一闪。
范耘拔剑相迎。
剑刃相触,蹦出了细小的火花,声音铿锵。
范耘运气一挥,逼退两人,在借势横劈,,
两人一声惨叫,血花飞溅,两人倒地。
范耘抹掉剑上的血,嘴角带笑、语气平淡:''你们就这本事?''
''哥哥,你与他废话做甚,砍了便是。''范迩带着十几个弟子从门口冲了进来,便于黑衣人厮杀了起来。
叶紫汐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轻抖了一下扇子,走到了范耘的身旁,喃喃:''我看他们武功,花里胡哨的,路数虽多,但却终究是华而不实。''
''你也看出来了。''范耘微微有些诧异。
''哦,对了,你看见了蓁蓁了吗?''叶紫汐问道,声音急切。
范耘:''我们去她的房间看看?''
刚踏进门,就有一股浓厚的血腥味扑鼻而来,窗户上、画屏上、木桌上,都有刀剑画过的痕迹,血迹班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