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果然穿过嘉裕关,就是茫茫大漠,漫漫黄沙。此漠北,黄河西际海,白草北连天.......也不知何时能还?
嘉峪关外,黄沙漫漫;夕阳古道,驼铃悠远。
红日西沉,长风卷沙。风中传来稀稀落落的驼铃声。兵士们横七竖八的躺在驼峰上,一个多月的行程,已经使他们精疲力竭,趁着傍晚西沉的落日,喘气歇息。
骆驼背着厚重的箱笼,迈着迟缓的步伐,在沙丘上留下了浅浅的脚印,不过一会就被卷起的风沙给抹去了。
黑衣的刀客,穿梭在运输队中。他们是在穿过嘉峪关时,雇佣的漠北刀客,沿路他们一直衣不解带、刀不离手。
''已经到塞北了,大伙都打起精神点。''说话的是个眼神如鹰的汉子,脸上一条长长的疤痕,一直沿伸至黑衣裹着的胸间。
黑衣刀客个个打起了精神,唯独中间一个白衣男子,头戴着遮沙斗笠,漫步经心的坐在骆驼背上,心趣缺缺的欣赏着西沉的暮色。
''看你的样子,是第一次出活吧,少年不知大漠险啊,想到年我也是和你一样,才留下了,这从脸到胸间的疤。''说话的是刚才那个疤脸刀客。
''为什么大胤的运输队还要雇你们这些刀客呀。''男子好像并没有打算回答那个问题。
刀疤刀客,咧嘴一笑,露出了满是沙子的黄牙:''你不知道吗,大胤现在是内忧外患,外则匈奴施压,西域又有多个小国联合作乱;内则,大后摄政,实施暴政,施压民众,苦不堪言。年幼的皇帝又无亲信,多半成了太后的傀儡罢了。朝野上下分为两派,主战主和。派来的也不过是些老弱病残的兵士罢了,又没官道,自然得请我们这些人。''
''一年前,大胤还不是这个样子啊,没想到......''男子喃喃感叹到道。
疤脸刀客上下打量着男子:''不过看你的衣着打扮,倒也不像干这行的呀?''
男子一袭白衣,只不过现在已被黄沙给染黄了,头戴素色的遮沙斗笠,一柄长剑斜挎在肩上,腰间系着一块莲花佩玉,散发着柔柔淡淡的润泽。
男子掀开遮沙的面纱,盯着风沙看了半响,又回过来看了刀客一眼,眼神敏锐而凌厉,淡淡道:''找人还一些欠我的东西罢了,取回来了就好。''
疤面刀客,心里一震。他的经历告诉自己,那是一个会杀人的眼神,怎么队伍里会混进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危险人物........这一路恐怕是会出些事端。
大概又行了半个时辰,夕阳已经完全沉下去了,暮色苍茫,呼啸的风吹过沙丘,隐约能够听见风声里藏着哀怨、喑哑的狼嚎。
孤寂的月亮藏在雾霭里,散发着暗淡的光晕。篝火在风中猎猎作响,幽蓝色的火蛇在风中吐着信子,细小的火星在火舌间漫无目的游荡。
所有的人靠着篝火,都已沉沉的睡去。黑夜里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幽暗的火焰,眼睛渐渐模糊了起来。
''阿蓁,三年了,名单上的名字,再一个个减少。''
男子起身,将划去了名单撕了开了,丢在了火堆里,白色带着褶皱的宣纸快速的燃烧了起来,火焰呼啸着,贪婪的吞噬着纸张。
男人缓缓的骑上了骆驼,朝着看不到尽头的黑夜走去,眼神寒冷......
月光下,两人对時着,刀未拔,剑未动。
风从他们身边吹过,飞沙扬砾间........
只见两道影子忽的一闪,刀刃一现,剑光一寒。
那人血花飘零,倒在了漫漫黄沙里。
素衣男人,提笔沾了点,剑刃上的血滴,划去了随手纸上的一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