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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花开无人赏

长安深处无故里

生辰宴结束,太后便以身体不适为由将穆望舒留在了宫里。

皇上每日下早朝后​便来到太后宫里,借着请安的由头来看穆望舒。

只是穆望舒每日都闷闷不乐。

只因心里想着桐花花期,想着那一同赏花之人。

“濯尘,你姑姑还没有回府吗?”慕容子羡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口。

濯尘没有作答只是摇摇头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距离生辰过去已有十余天。

已是四月初,洛书院里的桐花开了。只是那个一同赏花之人迟迟未归。

慕容子羡在桐树下画画。

“呦,瞧瞧我们小师弟,画功了得。”岳先生拿起慕容子羡的画仔细欣赏着。

“师哥你就别打趣我了,我自己的能力我还是清楚的。”

“呦,这抱得美人儿归就是不一样,倒谦逊起来了。”岳先生打趣着慕容子羡。只觉画里的两人很是般配。

慕容子羡把脑海中与穆望舒一同赏花时的情景画了出来。

这穆望舒的一颦一笑皆生动传神。并不是我有多厉害只是你已刻在我心里了。为你我愿成为这长安城里顶尖儿之人。

宫里也有一棵桐树,昨夜春雨来袭,桐花个个开的极美。皇上一下早朝便急匆匆来见穆望舒。

“舒妹妹,可愿与朕一同赏花?”皇上看着近十余天都不见笑模样的穆望舒,听闻穆望舒最爱桐花,去年春天便名人从洛阳移来几棵桐树,但却因水土原因只存活了一棵,经过悉心照料竟开花了。便想邀可人儿一同观赏,为的是能博美人儿一笑。

穆望舒本意便是要婉拒,可奈何不了太后从中劝解,她总是要保住太后的颜面才是。

皇上带着穆望舒来到小花园。小花园只有一棵桐树,桐树下有些零零散散的小花儿。

桐树旁边有一架崭新的秋千,想必也是刚搭好不久。

皇上拉着穆望舒来到秋千旁边,示意穆望舒坐上去试试。穆望舒坐在秋千上,抬头看着胜开的桐花,皇上在背后轻轻推着穆望舒。

“舒妹妹,你看现在的场景像不像小时候的我们?小时候我也是这样推着舒妹妹。

只是那时的舒妹妹很爱笑。每每母后责罚都是舒妹妹帮忙求情。我那时还说等我长大了便娶舒妹妹做妻子。仿佛那一幕幕还在眼前。”

“皇上,那不过是儿时的玩笑罢了,小女从未当真过。还请皇上也不要当真,就只当他是玩笑吧。”皇上走到穆望舒面前。

“这里没有皇上,只有舒儿和表兄,我只问你一句,你可曾喜欢过我?”穆望舒望着眼前的人摇摇头。

“舒儿此生只愿嫁一素人了了一生,便不想踏入宫门半步,还请表兄成全。”

“那,舒儿可是有了心仪之人?”

“舒儿没有心仪之人,舒儿也不想入宫门。舒儿近日思念家人夜不能寐,还请皇上允许舒儿出宫。”穆望舒并未说出心仪之人是为护他周全。穆望舒今日几乎滴水不进,大概便是太过相思失了心智。

“好,那朕此刻便送你出宫,舒儿,朕的心意朕恳请你懂,但若你不愿朕也不强求与你,只愿你好。”皇上命人送穆望舒出宫。轿撵里的穆望舒深感不适,只觉自己好累。

自穆望舒被留在宫里那日起,稚儿每天都会守在穆府门口,翘首以盼。今日倒盼来了穆望舒。轿撵停在穆府门外,稚儿急忙去扶穆望舒,穆望舒就在下轿撵的那一瞬间重重的倒在了稚儿面前。

“小姐?小姐?快来人啊!小姐昏倒了”稚儿扶起穆望舒拼命呼喊。

大概是心意相通,书房里的慕容子羡以最快的速度冲到门外却看到了倒在地上的穆望舒,一把推开众人,自顾抱起了穆望舒匆匆回房。

大夫诊断因气血两虚导致昏厥,只因摔倒时摔到了头,会有轻微眩晕呕吐之症,要多加休息,按时服药。通俗来讲就是低血糖引起的头晕,晕倒的时候摔到了头有了轻微脑震荡。

穆望舒在房里休整了五日,只觉自己大好了,可是母亲偏要其休整十五日才能出房门。母亲是想着失去的便要余数补回来了。

只是这花期已过,桐花便落了。

穆府后院有书房花园小凉亭,下人们只在前院服侍,因穆老爷读书时不喜旁人打扰所以这项规矩向来是遵守的极好。

穆望舒已大好了,心里暗自庆幸自己不似那娇弱的女子,这病来的快去的也快。

慕容子羡远远望着凉亭里抚琴的穆望舒,十几日未见竟瘦了一圈儿。

穆望舒抚琴时也不喜别人打扰,而此时她并不知身后还有慕容子羡。

今日的曲子里倒显得欢快了许多,想必是因身体大好了便有了些许开心,又或是心里住着那秀色明朗的少年便不自觉开心起来。

一曲儿终了,穆望舒抬头却发现小花园里的迎春花开的极好,便起身想去赏赏这春姑娘。

慕容子羡看见起身欲走的穆望舒一个箭步冲上去,从后面环腰抱住了穆望舒。

穆望舒没有些许惊讶,便安心的依在慕容子羡的怀里,闻着他身上的桐花香,心里有了一丝难过“这桐花落了吧?我终究还是错过了桐花花期。”

慕容子羡从衣袖中拿出一个桐木盒递到了穆望舒手里。“谁说你错过桐花了。你看,它们都在等你呢。”

穆望舒打开盒子却看见几朵已快枯萎的桐花,这眼泪瞬间就下来了。

慕容子羡急了拭去穆望舒的眼泪“我家姑娘生的如此好看,眼睛里有这山花漫野,咱这么好看的眼睛不许掉眼泪。”

穆望舒轻抚盒里的桐花“你竟将它们保护的如此好。虽已要枯萎,却完好无损,谢谢羡儿哥。”

“害,几朵桐花算得了什么,若我家姑娘想要那天上的星星我便把那月亮也一并摘下来。”慕容子羡轻抚穆望舒的脸颊。

“我不要那天上的星星更不要那天上的月亮。我只要先生一生顺遂,万事胜意,眼里布满星辰,舒儿不才,便也知先生是那世无双。是我放在心里的人儿。”穆望舒望着慕容子羡的满眼星辰这莞尔一笑便也使得慕容子羡羞红了脸。

慕容子羡微微低头吻上了穆望舒的唇。

想必自己花光了三生的运气才会在今生遇见如此好的你。

我想那秦观的经典也该修改一下了。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两情若是久长时,就在朝朝暮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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