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沈雨泽再一次的自杀,已经过去有小半个月了。饶是如此,白洛尘还是不肯就这样放下心来,派了专门的人每天守着他,喂他吃饭,给他换衣服,生怕他再有什么别想法。从来不着家的人,也开始每天一到时间就开车回家。不愿在没有他的地方多待哪怕一分钟。
其实,很多次驱车回家的路上,他都在想,或许,更让他贪婪的,是打开门后,是满屋子的饭香味和专属于沈雨泽的味道,这样简单却又好闻的味道。从前他不愿意待在家里的原因,是因为讨厌家里冷冷清清的,没有一点的烟火味,现在却不是,他深深的爱上了这种感觉,爱上了每天都待在家里乖乖等他回来的沈雨泽。
白洛尘推开门进去的时候,饭桌上是老佣人做好的饭菜。还差最后一道鲫鱼汤就可以开饭。沈雨泽板着一张脸,靠坐在板凳上发呆。
手机就在手边,消息的提示音“滴滴滴滴……”的一直响,他却像是失了魂,没有反应。
白洛尘放下西装从门口走了过去,示意老佣人退了下去,他则坐在了沈雨泽的旁边,在他的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然后沈雨泽左边的脸颊上留有了一排排的牙印。右边的脸也迅速红了起来。
白洛尘“吃饭了。宝宝。”
白洛尘看着他脸上迅速升起的红色云朵,心情愉悦的笑出声来。
沈雨泽“你能不能不要老是像流氓一样?”
沈雨泽向右边挪了一下,抽出一张餐巾纸来,使劲的擦着被人咬过的地方。
白洛尘“行了行了。不调戏你了。快吃饭吧。让我来看看,今天老妈妈做了什么呢。”
老佣人是跟了他五六年的老人了,说话办事深得他的喜欢,他习惯了叫他老妈妈。
桌子上有摆着很多的菜,白洛尘夹起一片土豆,放到了沈雨泽的碗里。
白洛尘“今天的菜挺丰富的,那,你喜欢吃的土豆。”
沈雨泽“嗯。”
沈雨泽点了下头,没有回答他。认真的吃着碗里的米饭和两片土豆。
白洛尘看着他小媳妇一样的动作,宠溺的摸了摸他的头发,光摸还不够,又把鼻子凑近闻了一下,然后满意的笑了。
是他买的洗发水。他用了。
沈雨泽“你好好吃饭。”
沈雨泽怕痒,左右摇着头躲开他的狗鼻子。
白洛尘“给我亲一下我就好好吃饭。”
沈雨泽“我不。”
这反抗,软绵绵的。没有一点拒绝的气势。
白洛尘“就亲一下,就一下。”
白洛尘可怜兮兮的趴在他肩膀上,只为了索要一个吻。
沈雨泽“亲了你就好好吃?”
白洛尘“嗯,亲了我就好好吃。”
白洛尘没脸没皮的点头。
沈雨泽放下手里的筷子,细心的放在桌子上,然后转了过来。慢慢的靠近了他的脸,轻轻的吻了一下。
然后迅速转过去拿起筷子吃饭。
白洛尘也是见他瘦的紧,一件他的大体恤,穿在他的身上,居然会变的那么空荡荡的,完全撑不起来。得到吻后赶紧又给他夹菜。一度让他多吃,多吃,这样抱起来才会肉肉的,不会硌的他身上的骨头疼。
沈雨泽一直没出声音,沉默的接受着他夹过来的菜,他吃饭的时候喜欢走神,什么都想,但白洛尘知道,他大概又是在想下次要怎么死了。沈雨泽实在是吃不下了,才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 沈雨泽 “我吃不了了,太多了,你自己也吃。”
然后把自己碗里的菜都夹到了白洛尘的碗里,再看着他一点一点的吃下去。白洛尘每次吃的,大多是些沈雨泽吃剩下的菜,他舍不得浪费粮食,却又不忍心怪他,只能忍着把他给的菜全都夹到自己的碗里。
吃完饭后,白洛尘监督着他洗完了澡,把他抱到卧室里。
抽屉里都是一些药膏,白洛尘探下身去拿出一一支白色包装的软膏,拆掉了上面的包装,对身前的人说
白洛尘“转过去趴好。”
沈雨泽听话的趴了下去,半晌,腰间一凉,紧接着,药膏刺鼻的味道钻进了他的鼻子里。“疼吗?”
白洛尘手下轻轻的磨砂,将药膏尽数涂了上去。然后俯下身,无视刺鼻的药味,吻了吻他的伤口。
白洛尘#白洛尘“下次有那种想法的时候,麻烦记得我一些。只要记住我的好。这样,在你每次绝望的时候,理智可能会把你救回来,好吗?”
他的鼻音很重,药膏太刺激的他的眼泪都快要流出来,却又被他给憋了回去。他不是每一次都能刚好出现在沈雨泽的身边,刚好能够救下要自杀的他。
躺在床上的人费力的回过身,将衣服拉下来,钻进了被子里。
沈雨泽“我知道了。”
沈雨泽把半个脸捂在被子里,极其小声的说了一句。
白洛尘“早点睡。我去洗澡。”
沈雨泽“好。”
把沈雨泽安顿白好了。他才去洗澡。陆陆续续想起很多五年前的事情,总觉得头疼的厉害,那种对沈雨泽的愧疚感也更深。
如果不是他。
白洛尘想。
沈雨泽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可是,他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再打开门进去的时候,沈雨泽已经睡熟了。呼吸声浅浅的。一如他这个人一样,安静却又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白洛尘坐在床边,手摸上他的头。
直到现在,他都不敢多看一眼他身上的伤口。只要一想到自己就是那个害他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他就再也难以平静。
五年前,他去好友的店里消遣,和身边一众公子哥们,玩的过火了些。不知道天高地厚。他以为酒吧里所有的服务员也是干那行的。喝多了之后被一个小服务生帮忙扶到了包厢里。他闻着,那人身上的味道到底是有些蛊惑人心的力量,否则该怎么解释,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把人压在了身下。
身上的衣服都被*了去。自己的皮带在他的手腕里勒出了血痕。
他记得,当时他挣扎的可真狠。手上都被磨破了皮,两只脚的脚后跟不停的踢着沙发的靠背,都流血了,早晨起来的时候,沙发上都是黑色的血痕。
可他明知道,他不愿意,还是那样做了。
许是太久不开荤,他下手也格外狠了点。到现在,他还记得,他的腰上,被自己弄出来的青紫色的痕迹和手腕上的伤,还有他一瘸一拐出门的样子。那么无助又脆弱。
后来,再见到他,他只能躲着。绕是自己见惯了各种的纠缠,到了自己这里,多少是有些后怕的。尤其是听说因为自己而让他和女朋友分手的时候,他更不敢见他。
他还爱着那个姑娘。白洛尘清楚的知道。也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才敢掰着手指头数一下,到底,他爱了那个姑娘多少年。
高中三年。大学四年,毕业五年。
他倒也真的就那样掰着手指头,一年一年的数。每数一年,他就觉得,自己的心多凉了半截。多深的喜欢,才会从心底爱着一个人十二年都不曾变过。
白洛尘“你可真是个怪人。喜欢的人也是个怪人。哪有人用中药起名字的呢?”
他记得,沈雨泽喜欢的那个姑娘,叫南烛。
南烛……南烛……,他每天都要把这个名字记在心里,念很多遍。你可真幸运,能被他喜欢着。
白洛尘“我只希望你能平安。”
白洛尘趴在他的耳边,听着他的呼吸声,自己也睡了过去。他是真的不敢放心,也是真的怕失去,如果他不这样,万一哪天醒来,握住的手冰冷的再也没有了一丝温度,那他,会恨死自己的。所以每次他睡着后,白洛尘都会趴在他耳边,拉着他的手,听着他的呼吸声睡着。
唯独这样,好像才可以保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