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时相交欢,醉后各分散。
———————————————————————————
温府。
一夜饮酒后,温痕坐在小院里,沉默无言地望着窗外。他一面觉得头疼欲裂,一面又觉得麻木不已。心头空空的,仿佛丢下了什么。
晨曦透亮之际,敲门声起。温痕淡漠地听着两声敲门声,然后是照旧的开门声,再然后,如常进来了一个姑娘。
姑娘眉目如秀,看起来倒是好看,就是眉眼底下的娇纵令他觉得不悦。他依稀觉得,自己从前好像在哪见过这个姑娘。并且不悦这个姑娘。但是这个姑娘说她是自己的夫人。她们刚刚成婚,只是他出了意外,失去了一些记忆。
他揉了揉脑袋,觉得头疼欲裂。于是不再望着外头,转过身子去看姑娘。
这姑娘叫做公孙诺,元溪丞相公孙府的千金。一个多月以前,她刚同温痕拜堂成亲。关于这桩婚事,她自然是喜不自胜。但与此同时,她又觉得心头郁闷。因着成婚前半个月左右,温痕忽然摔下了马,受了伤从而失去了记忆。当她的公公温路城将这个消息告诉她时,她心头是喜悦的。她当然知道,温痕失去的那些记忆里没有她,失去了那些,她便能更好地同温痕在一起。只是没想到,一月已至,二月在即,她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同温痕朝夕相处,结果还是白首如新。一开始她抱着极大的兴致,到现在却觉得无比郁闷。
即便如此,在见着温痕的时候,她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挂上一副笑容,如春风一般,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在温痕看来,那抹笑容就如同她脸上的胭脂水粉一般,俗得让他觉得难受。
“夫君。”公孙诺款款迈步,一袭水仙绣裙随地摇曳,面上挂着她自以为最妥帖温柔的笑容。
温痕没有回应,而是径直躺下了身子。
公孙诺的笑脸顿时僵了一僵。
“夫君,喝药了。” 公孙诺快速收拾了一下心情,将托盘放在桌子上,抬了一碗药向温痕走过去。
“不用。” 温痕闭着双眼,淡漠开口道。
公孙诺的双手一滞,然后再度习以为常的重新扶稳,款款走向他。“药还是得喝的,夫君,不喝药怎么能好呢。”
温痕闭着的双眼忽而睁开,他皱了皱眉,朝着公孙诺伸了伸手。接过药碗一饮而尽,苦涩的药在唇舌间停留了一会,他快速吞下。然后又把药碗递给公孙诺。冷冷道了句,“从今天开始,你不必再来了。我说过,你是按照我父亲的意思娶进门的,你可以好好在温府做你的儿媳,但是没必要讨好我。”
尽管失去了记忆,但温痕总之觉得,公孙诺是按照他父亲的意思娶进门的,同他关系不大,因此对公孙诺的态度总之提不起兴趣。尤其是在某天无意之间看到公孙诺一副对下人视如蝼蚁般的态度,他便更难对她提起什么好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