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钧弦见着狐久一副还算从容的模样,心想着,大抵是因为狐久的学习能力好,所以消化能力也强。因此才能在个把月过后心境已然到达如此波澜不惊的地步。他于是顺着话题继续道,“我总觉着,你们之间应该是有什么误会,阿痕不是那样不辞而别的人,你应当再去问问他。”
狐久略略点了点头,手里再拣起了一块糕点,若无其事地吃着。
晏钧弦见她越淡定,便越开口劝着狐久去找温痕,眼见狐久吃了第八块糕点的时刻,晏钧弦还在苦口婆心地劝着。狐久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方帕子,擦了擦手便径自转了身。晏钧弦见状,一个伸手赶紧拉住了她,“怎么了?突然走了?”
“听师父的话,去找有妇之夫。” 狐久谨慎地收了收手,身子往后退了一步道。
晏钧弦哪里听不出来她这话里的意思,当下讪讪一笑,“你这还真的是,…………教会了徒弟,气死了师父呢。”
狐久微微低着的头忽然仰了起来,她看向晏钧弦,未经任何思考便应了一句, “师父永远是师父。” 那清澈的目光此时此刻看起来却是极为坚毅。
“同你开玩笑的,走吧,回府。” 晏钧弦极为平静地挽了挽唇角。心底里却是早已经东风摇曳碧浪起。
出了漫春堂,整条街上人来人往,小贩声叫嚷不断。不知不觉便又走到了当时买簪子的那家小摊前,卖东西的倒是还认得狐久。笑眯眯地同她招呼道,“姑娘,这回是来买什么呢?那簪子,还喜欢吗?” 晏钧弦顺着小摊摊主的手指看过去,便瞧见了狐久发上的一柄簪子,镌刻着些许细细的花纹,又有作蝉状的簪芯时,不免轻笑了笑,心想,阿痕倒是好眼光。
摊主瞧见狐久身边站着的公子跟上次的不是同一个人时,便多嘴说了一句,“公子,你是这位姑娘的兄长吧。诶,姑娘,上次同你一起来的那位公子呢?”
狐久还没出声,晏钧弦便抢先一步开口问,“你怎么就说我是她兄长呢?我看起来哪里像了?”
摊主搓了搓手,很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原来是误会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不过二位的眉眼啊,看起来是真的有些相像啊。”
“谁说长得像就一定是兄妹,也有可能是………” 晏钧弦极为自然地回着话,但是当他忽然间意识到自己身边站着的人是狐久时,他便迅速地止住了后话。
“哦…是是是,公子说的是,不一定都是兄妹,也有可能是夫妻。”
狐久听罢,挑选物品的手忽然顿了一顿,她回过头飞速地望了晏钧弦一眼,朝摊主开口解释道,“阿叔,他是我师父。”
“这么年轻啊。” 摊主于是当即便满眼欣赏地望着他,道,“公子还真的是,年轻有为,年轻有为啊。”
“好说,好说。”
狐久看着两个人之间有来有往地对话着,不免也笑了一笑。她拿起一串茶色小挂坠递给晏钧弦,问道,“喜欢吗?”
“你这是要送我?”晏钧弦欢喜接过,细细打量了好几眼,目光才依依不舍地从挂坠上放了下来,然后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再点了点头,“喜欢,挺好看的。”
“那就付钱吧。” 狐久也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