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哭的真诚且伤心,温痕也不好打搅她。此刻若是松手,又怕是要让小姑娘再次受了委屈,思衬再三,温痕决定抱着狐久坐在树下。
狐久依旧在哭得伤心,温痕将左手放在狐久背后轻轻地拍着她,他想起小时候,母亲也曾这样抱着一个孩子,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哄她入睡。 那时候他看着母亲怀里的女孩,心里一阵羡慕,大抵因为他是男孩子,所以母亲总希望他坚强自立,即使他在练武时摔伤了,母亲也只是站在边上看着他,他必须得自己爬起来。母亲说,她不是狠心所以不扶他,而是因为她希望温痕能成为一个像他父亲一样的人。
像他父亲那样的人…
温痕叹了口气,乏倦地闭了闭眼。
狐久最后是在温痕怀里睡着的。跋涉一日再加上方才哭得用劲,狐久累得很快便睡了过去。
当她醒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温痕闭着双眼的模样。
温痕还没离开,他现下睡着了,可是我怎么趴在他身上呢?狐久疑惑地想着,看见温痕却又止不住地开心。不管了,以后可能就看不到了,现下多看几眼温痕才是正事,于是狐久睁大双眼,她认真而细致地看着温痕的睡颜,一点一点,先是眉,再是眼,然后目光一寸一寸地往下移,静止在了温痕的嘴唇上。
温痕,你长得可真好看。狐久在心底默默地开口道,我真希望你能不离开。同芸山多好啊,这里的景色好看得如同你一般。
温痕醒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正一脸认真地盯着他嘴唇看的狐久,他挑了挑眉。有些明知故问地开口。
“你在看什么?”
“温痕,你醒啦!”狐久惊喜地看着温痕,眼中恍若有星光闪动。
“睡一觉自然就会醒来,我又不是受伤,你怎的如此惊喜?”
刚睡醒的温痕声音慵懒,却又不失温柔。狐久听得极其享受,脱口而出便是一句“温痕,你可真好看。”
狐久这句前言不搭后语的夸赞,让温痕没忍住笑出了声,笑声闷闷地,却又带着一番戏谑。
“怪不得方才那么认真地盯着我瞧。”
“温痕,你不是说男女授受不亲嘛,我记得昨日我似乎是在你怀里睡着的呢。”狐久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狡黠。
“小姑娘,记性这般好,怎的偏偏忘了昨日可是你自己要趴在我身上哭鼻子的。”
“你说的话我自然都记得的。”狐久惯来抓前言,漏后语,听到温痕夸她记性好,狐久便赶紧笑嘻嘻地开口。
温痕轻笑道: “也不知你是真无心,还是假无意。”
“什么呀?”狐久迷糊地看着温痕。
“还不下来么?要在我身上趴到几时?”温痕敛了敛神色,忽然皱了皱眉头。
狐久这才慢吞吞地起了身,然后看着仍旧坐着不动的温痕,有些好奇地问道。“温痕,你可是还困,还想继续睡么?”
温痕无奈又好笑地看着她,“我腿麻了。缓缓再起来。”
“我弄的吗?”
“你说呢?”
“那我给你揉揉。”狐久连忙在温痕身侧蹲下,不由得温痕阻止便将双手放在了他的小腿上开始按摩。
“小姑娘,怎的这么爱占我便宜?”温痕抬手握住狐久的手。
“我没有在占你便宜。”狐久委屈巴巴地皱着脸。
温痕从容起身,看着眼前的小姑娘。戏谑过后心头竟涌起几分怜惜。
这样的小姑娘,任谁看了都忍不住想欺负她,却又更想保护她。他明明不是爱打趣的人,却也忍不住总想戏谑她一番,看她委屈巴巴地皱眉,气鼓鼓地开口,心头竟有些莫名的欢乐。
这样难得轻松的日子,大抵也只有在这同芸山了。温痕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