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不管是煜儿还是陆绎都无比漫长,天微微亮了,陆绎才将怀中的煜儿放在榻上,伸手拂在煜儿的额头,果真不烫了,烧算是退下去了。陆绎将门轻轻打开唤来下人去找林菱。
"煜儿……煜儿……不要!"今夏在弥勒榻上皱着眉头喊着,将自己从梦中惊醒。
"夫人。"陆绎见今夏醒了,又差点将自己杵倒,连忙过去扶着。
"我怎么睡着了?煜儿怎么样了?"今夏一只手揉着脑袋,起身走到床前问陆绎。
"烧退下去了,我刚命人去叫姨。"陆绎倒了杯水递到今夏手中。
"今夏,煜儿怎么样了。"二人说话间,林菱已经推门进来了。
"姨,摸上去烧已经退了,煜儿看起来也睡的安稳了。"今夏起身将地方让给林菱。
林菱试了试煜儿的额头,又探了探煜儿的脉息,长长的舒了对二人口气道:"万幸,煜儿这关算是过了。"
"真的,姨!夫君!夫君!你听见了吗?我们的煜儿没事了!"今夏听林菱这样说,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下。
"我知道了,刚才姨不是说了吗,小点声别把煜儿吵醒了。"陆绎眉头终展,看着今夏道。
"这几日要千万注意,煜儿不能见风,别让他自见碰那些红点,等他身上的红点都干了之后,就算是痊愈了。"林菱看了看煜儿身上的那些红点,对陆绎与今夏道。
"好,姨,我知道了。"今夏对林菱道。
"姨,这几日你和姨夫也辛苦了,现在煜儿已无大碍,你们也要注意休息。"陆绎对林菱道。
"我和他呀还没到休息的时候,府里那几个人的病情虽有好转,但还是要人看着,好了你们俩也累了几天了,让下人准备些吃食,好好休息吧,我去看看那几个人怎么样了。"林菱看着煜儿也无大碍了,也想着给他们一家三口一个独处的时间,便也离开了。
"太好了!夫君!咱们煜儿福大命大,有金甲神人庇佑,逢凶化吉,遇难成详。"今夏看着煜儿,对陆绎道。
"是,咱们煜儿是有福之人。好了,煜儿现在没事了,你也该好好休息了,我让下人做些早膳来。"陆绎手揽住今夏的肩膀,眼前之人几日不层好好用膳,神色之间都多了几分疲惫。
陆府下人苦等了这几日,也终是听闻小公子好转,个个的开心不已,早膳也尽都是按着陆大人与夫人的喜好来,即使外面侍卫守卫森严,客房还有几个病者,陆府内也都比前几日多了几分喜气。
"夫君,这几日煜儿病着没有顾及太多,蜀中有疫时,京城也就只有那几位患有疫症,咱们煜儿那时下人们更是悉心照顾,按理来说不应该染上疫病啊。"今夏拿起下人送来的葱油饼,边吃边思索着对陆绎道。
"这事我早有怀疑,让岑福与鱼鸢去调查,这几日应该就会有结果。"陆绎自得知煜儿得病后,便命岑福与鱼鸢暗中调查,究竟是什么原因能让这疫病先出在煜儿身上。
煜儿在林菱的调理下,一日比一日精神,身上的红点也都慢慢的结了痂,住在陆府的那三人也慢慢恢复,从陆府搬离,陆府围着的那些侍卫都系数撤去,这让陆绎与今夏的放心不少。
"姨,你说这煜儿脸上这痂掉了,会不会留印啊。"陆绎怀里抱着煜儿,林菱熬了药涂在煜儿的脸上,今夏边看边问道。
"涂了药啊,不见风,不会留下什么,就算有一星半点也不打紧,陆绎与你生的俊俏,我们煜儿也照样是个俊公子。"林菱笑着道。
"大人。"林菱话音刚落,岑福与鱼鸢在门外向陆绎行了礼,示意陆绎出来。
"夫人,你和姨先给煜儿上药,我出去一下。"陆绎将煜儿送去今夏怀里,拍了拍煜儿便径直向门外走去。
陆绎走进书房,岑福鱼鸢二人紧跟着进来关上了房门。
"说吧,都查到了什么?"陆绎坐在书桌前,严峻的看着二人。
"大人,自打小公子病后,所有小公子用过之物都要处理掉,那日府里乱成一团,没人注意到小公子发病之前都用过什么,我在丢弃的东西之中,找到了这个。"鱼鸢首先开口道,并将身上的包袱放在桌上,打开包袱用镊子夹起一个碗与勺子,此碗和勺子做工粗糙,程粗草色。
"这是六扇门的碗?"陆绎一看这碗的色泽,便断定出。
"不错,大人,这碗便是林大夫最初给那三名患者喂过药的碗。"鱼鸢对陆绎道。
"继续说。"陆绎看着那碗与勺子握紧了拳头道。
"奴婢看这碗出现的蹊跷,便留意了府中下人,发现在此期间除了照顾小公子的乳母外,就剩下您与夫人带回来的那位妇人进出过几次小公子的房间。"鱼鸢继续对陆绎道。
"大人,鱼鸢将此消息告诉我之后,我便潜出府查探,那妇人在夫人发现那患者之后倒是很热情的帮林大夫忙前忙后,看似帮忙,但实则带了好些那些人的物品进府,卑职在她房里找到了不少东西。"岑福接着鱼鸢的话对陆绎继续阐述。
"人在哪?"陆绎面色阴沉的极点,用极为凝重的话问岑福。
"人我已经压在诏狱,也对此事供认不讳,但那妇人嘴里一直说着不干不净的话,一直咒骂着大人与夫人。"岑福对陆绎道。
"备马,即刻去诏狱。"陆绎阴着脸,让岑福背马,自己要亲自去审审,看看那人时什么蛇蝎心肠,竟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下手。
"等等!我也去!"陆绎不知什么时候,今夏站在门外听到了一切。
"走。"陆绎没有拦着今夏,牵过今夏的手,去卧房换了官服去了诏狱。
刚进诏狱,就听见那毒妇在那撒泼,嘴里厉声骂着陆绎与今夏。
"将人带上来。"陆绎与今夏坐在案桌前,令人将那妇人带上来,那妇人也受了不少刑罚,头发散着被人拖了上来。
"我二人好心好意带你回府,扪心自问也并未苛待过你,你为何要做出伤害煜儿之事。"今夏看见那妇人又是觉得失望,也越发心疼煜儿。
"好心好意?哈哈哈……哈哈哈……好一个好心好意,若真是好心好意又何苦让我们一家人都来一次诏狱!好心好意为何会害的我成如今这副模样!好心好意为何会让我夫君死无葬身之地!若不是你们严刑逼供,我何至于家破人亡!到此时此刻居然大言不惭说什么好心好意!"那妇人自打她丈夫死后,心中便一直记恨着陆绎与今夏,认为若不是他们将她夫君抓来,她也不至于沦落至此。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夫君犯了死罪,还要我们包庇纵容不成。"今夏对那妇人道。
"哼,你们严刑逼供,手下沾的人命怕是数不胜数,我做这些事,不过也是为我夫君,为死在你们手下的人尝命罢了,只是老天无眼,竟让那小儿留下了性命。"
"手上沾的血是不少,但他们的血没有一个时无辜的,你将心思伸向一个孩子,你要比他们更歹毒十分,岑福带下去,我不想再看见这个人。"陆绎盯着那毒妇,一字一句的说完这些话。
"哼!我就算是死也不会死在你们手里。嗯……"那妇人说完这句话,咬断舌头,等岑福触摸鼻息时,已经断气了……
(第四十三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