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下午第一节课是自习。阳光透过玻璃洒在教室里，温度高的让人头晕眼花，教室里的风扇呼啦啦地转着。很多同学还没有从午睡的余韵中清醒过来，在课桌上握着笔睡着了。

秦柏桐抬头看着那个微微泛黄的风扇叶，心里想的是：会不会掉下来。

今天是江棠和姜小婉做值日，她们负责拖走廊和教室的地，湿漉漉的地面可以为教室带来几丝凉气。秦柏桐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江棠，继续埋头写题。

“夏季校服到了，咱们班找几个男生帮忙去楼底下搬一下。”班长窦琪琪刚进教室就喊道。

　　杨瑞林转过头对秦柏桐：“哎！走！”

　　“走！”秦柏桐丢下笔站起身。

　　两个男生兴冲冲呲着牙就跑下楼。

　　没有意外，新的夏季校服是经典蓝白色，男生是短袖和七分裤，女生是短袖和短裙。那时候，大家领到校服后时意见是统一的，都觉得不出意外的丑。

　　“大家回去试一下，尺码不合适的明天来我这里统计。”

　　学校对穿校服并没有强制要求，大家又一直认为：真·人道主义。

　　“其实我觉得校服挺好看的哈。”秦柏桐一脸认真地看着江棠。

　　“对，我挺喜欢裙子的。”在几天的友好相处下，江棠和秦柏桐的话题越来越多。

　　“下一周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穿校服，我带个头吧。”

　　秦柏桐歪头看着江棠，心里盘算着……

　　“你帮我看一下这个题，秦柏桐。”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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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自习的话匣子是由一小部分声音带起来的，渐渐吵闹的声音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高二的课程负担并不重，所以很多同学都感觉有恃无恐。

　　“别说啦！一会老班来了该生气了。”窦琪琪大声说道。

　　班级突然陷入了一片沉寂，沉寂数秒后爆发一阵哄笑，大家又吵闹起来。

　　过了一会，大家陆陆续续安静下来。何老师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站在了教室玻璃窗外……

　　何老师一把推开教室门，大步走上了讲台，她今天一定要想办法整治。

　　“大家精神气很足啊，自习课这么努力讨论问题，走，咱们出去跑几圈。”

　　教室里一动不动。

　　何老师看到同学们无动于衷，心里更加生气。“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不要让我发火。”

　　窦琪琪带头第一个站起来走了出去，其他同学也陆陆续续走了出去。

　　“跑到下课，我盯着你们。”何老师说完，走到树荫底下。

　　同学们悻悻地站好队，跑起来。

　　盛夏的日头十分毒辣，跑了一圈全身都是汗，整个人充斥着热，女生们中间出现了几个抱怨声。

　　姜小婉脑子里昏昏沉沉，一片黑影在眼前晃来晃去，嗓子里很干，头很晕，耳朵里似乎听不到声音，低头看着红红的塑胶跑道和前排同学的鞋子，仿佛忘记了自己在哪里。踉踉跄跄跑了几步之后就摔倒了，后排的江棠也被绊倒，膝盖被跑道刮得血淋淋的。

　　“姜小婉晕倒了。”江棠对着何老师大喊，完全顾不上自己的膝盖。很多同学在前面跑着跑着停了下来。

　　远处的何老师站起身，跑了过来，“是中暑了！”

　　何老师心里慌乱如麻，学生是因为她的体罚才晕倒的，内疚和自责涌上心头。

　　“江棠，给大家说解散，去教室里休息。”说罢抱着秦小婉就往医务室跑。

　　江棠咬牙站起身，一瘸一拐地往大家的方向走。

　　秦柏桐看见摔倒的人是江棠，大步朝着江棠的方向跑去。

　　“你没事吧。”江棠的膝盖肯定很疼，秦柏桐这么想，手赶紧扶着江棠。

　　“没事，何老师说让大家回教室。”

　　同学们长叹了一口气，终于回了教室。

　　“你膝盖要处理一下，不然会发炎的。”秦柏桐想都没想就一把抱起了江棠。嗯……比想象中轻，这算占便宜吗？

　　江棠十分抗拒，挣扎着下来。

　　“我可以走，秦柏桐，快放我下来！”江棠从来没有和男生这么亲密过，脸瞬间红了，在秦柏桐怀里挣扎着。这算什么事啊。

　　“好好好，那我扶着你。”秦柏桐拗不过她，慢慢地把江棠放在地上，扶着江棠纤细的胳膊，慢慢地往医务室的方向走。

　　秦柏桐没注意到，自己的两个耳朵，红扑扑的……

医务室里……

　　何老师守着姜小婉，医生说姜小婉有一点缺血，身体素质有点弱，让她好好休息，何老师这才松了一口气。接着就看见秦柏桐扶着江棠走进来。

　　“江棠，你的膝盖伤的严重，快让医生处理一下。”何老师刚刚回想起自己只顾着晕倒的姜小婉，忘记了江棠也受伤了，看到秦柏桐扶着江棠来，这才真正放心了下来。

　　清洗的过程有一些疼，江棠紧紧地咬着牙，抓着床垫，秦柏桐看到了这个细小的动作，一只手握住江棠的肩膀。

　　抹完药后医生又说了一些注意的地方，给了江棠一些药，秦柏桐都一一记下后，秦柏桐扶着江棠回教室。

　　“这几天我监督你。”

　　“也没多大事，放心吧，我会记住的。”江棠朝秦柏桐笑笑。“今天谢谢你呀。”

　　“没事，咱两是同桌嘛。”秦柏桐面带喜色，一阵心驰荡漾。

　　“这个大恩你要记在心上哦。”

　　“好的！秦柏桐同学！”

　　何老师体罚学生的事被教导主任知道后狠狠地批评了一通，同学们知道后去教导主任那为何老师求情，说是因为大家的错，不听何老师管教，惹怒了何老师，教导主任这才放过了何老师。

……

　 又是一个星期一，那天江棠早早地就来了学校，给秦柏桐也带了一份早饭，说要报答秦柏桐的救命之恩。秦柏桐也早早地来了，说是要领受江棠的感恩早饭。

　　在那个明媚的日子里，晨光从地平线上慢慢爬上来，将晖色撒在茂密的枝林间，秦柏桐在清晨来到教室，看到江棠穿着那身蓝白相间的夏季校服，江棠也看着他穿着蓝白相间的夏季校服，两个人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