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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 不速之客

如懿传重生文之青樱弘历

这两年来,边地各部落得以降服,迟迟不得收归的当属远在边地的寒部,说起寒部,弘历心里总是七上八下,各种因素困扰着,一方面是为了大清版图不得不驯服寒部,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寒香见的缘故。若是此事一旦传入如懿耳中,定要让她想起从前那些事,免不了要触动情肠。

岳钟琪率兵平定寒部,时隔多日终于得以告捷,弘历也打算趁着冬至宴席为其接风洗尘。但他不知道的是,岳钟琪事先从未禀报过要带什么人来,于是正当所有人欢天喜地地迎接岳钟琪将军胜利凯旋之时,却有一位不速之客的到来,彻彻底底地搅乱了这场宴席。

寒香见于坐下蹁跹起舞,跳着寒部所独有的胡旋舞。除却帝后二人,所有人都在赏心悦目地观赏着这场表演,一面惊叹这舞姿绝美,一面惊叹这跳舞的人如在画中,令人赏心悦目。

弘历并未像前世一般迷了心智,自寒香见出场的那一瞬起,帝后二人不约而同地互相对视一眼,然后如懿便低着头再没往别处看过了。弘历的脸上亦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他拿起桌子上的酒壶,一杯接一杯地斟酒于酒杯中,然后灌入喉咙,激得他本就忐忑不安的心更加地焦灼。

岳钟琪看向弘历。弘历并无兴致来欣赏这舞姿这美人,反而一副借酒浇愁的姿态,让众人看不明白。如此美妙的佳人,如何一点都入不了皇帝的眼呢?

但如懿到底是大清的皇后。当着将军贵臣,总要做足了国母的礼仪。席间,她起身敬酒,脸上端的是无可挑剔的笑,然而只有自己明白,这咽下去的酒是甜的还是苦的。

如懿强压着自己眼底的热泪。往事一幕幕映在眼前。她的夫君,曾对这样一位女子入迷,在宫宴上赞不绝口,为了得到寒氏如痴如狂,建宝月楼,同入画像……甚至不惜要她以皇后之名劝说他心爱的女子留下。

每每想于此,如懿的心仿佛在滴血一般。那句刺痛她的话犹在耳畔,“朕一见到香见,才知道什么叫一见倾心。”

……

一舞终了,众人的兴致依旧很高,可皇帝迟迟不发声,所有人亦不敢说话。过了许久,弘历偏头看了一眼太后,又看了一眼如懿,淡淡道,“嗯,把人带下去吧。送回寒部。”

可这显然不是岳钟琪所期望的。他本想着两全其美,既让皇帝褒奖了自己的战功,同时进献美人的功劳也一并揽去,可如今看起来,皇帝似乎丝毫没有任何的兴致,反而一脸不耐,叫人难以捉摸。

而香见,在听到这句话时诧异地望向皇帝,亦偷偷收起了藏在袖子里的刀片,然后便被人带下去,准备返回寒部。

宫宴很快宣告结束,众人纷纷散去,弘历本想等着和如懿一块儿走,可就在他眨眼的功夫,她已然涌入了人堆,片刻便不见了踪影。

他正从人群里找寻她的身影,忽然听到一声大喊,“快来人啊,皇后娘娘晕倒了!”

弘历大惊,一路小跑着过去,人围了一圈,三宝和容珮焦急地跪在地上,一遍遍叫着如懿的名字,弘历顷刻间便红了眼眶,他半蹲下身去将她抱起往回走,大喊一句,“快去传太医到养心殿!”

江与彬得令,不过片刻的工夫便出现在了养心殿。诊脉过后,江与彬看了一眼身侧的皇帝。他并未坐着,而是焦急地来回踱步,看他的手停下,连忙追问道,“如何!”

江与彬一慌,旋即跪下回禀道,“皇上且安心,皇后娘娘没有什么大碍,就是……受惊过度加上心理受激所致,待微臣开一副缓解心神的药剂,娘娘好好休息休息就无事了。”

送走江与彬后,弘历罢了政务,于养心殿后的寑殿陪着如懿,可一直到晚上她还是没有醒来。弘历摸着她冰凉的手心疼至极。如懿的眉毛扭动着,脸上的表情亦是痛苦,不多时,竟还有泪流下来。弘历索性褪掉鞋袜上床把人拥入怀里,试着叫醒她,“如懿?如懿?”

如懿轻咳了两声,缓缓睁开眼看到了弘历,她下意识地想要远离,却被他死死按到了怀里,弘历粗喘了两口气,像是下一秒她就会消失一般,他只能紧紧抱着。过了一会儿,他轻拍她的背,不知是安抚如懿,还是安抚自己,“好了,好了。”

如懿开口,“容妃呢?”

弘历一顿,但还是问道,“什么容妃?”

“你没把寒氏留下来吗?她可是你一见倾心的人。”

弘历虽知晓她的故意为之,但还是淡淡笑了笑安抚道,“你记糊涂了,我在宫宴上已经将寒氏送走了呀。”

如懿挣扎着起身,“是,我是糊涂了。等我去将她找回,这样你就不会有遗憾了。”

“如懿!”弘历高声吼道。

这声音把一直守在门口的李玉吓了一跳,他刚想进去看看帝后是否起了争执,刚开了一个门缝,便瞧见皇帝将皇后拥在怀里,耐心安抚道,“别乱想了。我错了。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弘历轻轻拍着如懿瘦弱的肩膀,将人拥在怀中,“我今日见到寒氏,才更明白当时的自己是多么地愚昧无知!如懿你知道吗,这些年来,我有多恨自己,我恨自己让你如此痛苦,我不配为人!”

如懿无声无息之中淌着泪水,“那你知道吗?我每每想起,那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刺刀刺痛我的心脏,让我疼得喘不上气来。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不会了,我答应你再也不会了。让那些不好的都过去,我们好好地生活。”于微薄光亮之中,弘历细细打量着如懿的一张面庞,很美很轻柔。她一直都是这样,只是他从前被自私凉薄所蒙蔽,看不到她的好而已。

弘历的眼眶里含了一眶热泪,他浅笑着,捏了捏如懿挂着泪痕的脸,轻轻吻去,“旁人如何都比不了你,你在我心中即是最美。”

本该领赏的岳钟琪将军,却遭到皇帝训斥降职,外头流言四起,说皇后心胸狭窄,担心皇上拥纳美人,假晕威逼,连累地朝廷功臣被怪责。

“什么狗屁话!朕处罚岳钟琪关皇后何干!还敢传这般的风言风语!给朕去查!再敢散布流言者一律格杀勿论!”

养心殿内,皇帝将折子扔了一地,连刚被奉上去的茶也打了个翻,李玉抖着双腿候在一侧,不敢发声。

“皇后乃一国之母,岂是这等小人可以议论的,百姓管不住自己的嘴,就是当官的办事不得力,给朕抓出来严惩!”

弘历随即龙飞凤舞地在折子上写下字扔到李玉手里,李玉赶紧接住,慌慌张张地跑出了殿内,赶紧逃离这场苦海。

一入了冬,翊坤宫便四处供应起地龙和火炉,永璂和璟兕趴在榻上一人抓一把棋子装模作样地下棋,永璂年长一些,总是哄着妹妹,璟兕听到说自己赢了,高兴地蹦来蹦去,如懿搂过小小的人儿,拍了拍她的背,“哥哥那是让着你呢。”

“不嘛不嘛,我就是赢了。”

女儿瞧着撅着小嘴委屈巴巴的女儿,无奈之下笑了笑,捏捏她的小脸,“对,璟兕是赢了。”

过了一会儿,容珮端着给他们母子做的热汤进来,永璂和璟兕喝完摸着圆鼓鼓的小肚子靠在榻上,容珮走近了些,在如懿耳边道,“娘娘,皇上责罚了岳钟琪,外面散布传言的人,也被皇上处置了。”

如懿抬眸问她,“散布什么传言?”

容珮支支吾吾开口,“就是……”

“没事,你说就是了。”

“有人议论说娘娘担心皇上宠幸寒氏,所以以假晕威逼皇上。”

如懿点了点头,冷笑道,“是,本宫早该想到会有这一出了。”

容珮看了一眼大眼瞪小眼的永璂和璟兕二人,又悄声和如懿说,“流言便是流言,哪里可信呢?再说了,皇上已经严厉处置过了,相信很快就不会有这样的传言了。”

如懿喊三宝进来将永璂和璟兕带下去免得孩子听到这些污糟事。容珮又细说了皇上对岳钟琪的处罚,以及寒氏的由来。其实这些,如懿也并非是不知道,只是她难堵众人悠悠之口。最重要的,只要他不信,这些渐渐地也就被压下去了。

容珮笑着宽慰如懿,“外头的那些人是不知道皇上和皇后娘娘何等伉俪情深,皇上钟爱您,又怎么会因什么其他人薄待了您呢?”

如懿在炉子前烤着手,抬眸对容珮笑了笑,撇开了话题,说,“御花园的梅花应该开了吧,不如,咱们出去赏梅如何?”

容珮反应过来以后,会心一笑 ,赶紧扶着如懿起身,给她换了厚厚的披风,带了手炉,一路陪着往御花园去。

如今,永瑆已经五六岁了,也去了尚书房,婉茵疼爱孩子,每日更是亲自接永瑆上下学,这日听说御花园梅花开了,永瑆刚一下了学便拉着额娘的手去御花园赏梅。容珮陪着如懿来的时候,婉茵和永瑆恰巧从另一个方向来,永瑆很讲礼貌,见了如懿便恭恭敬敬地行礼问安,“给皇额娘请安。”

婉茵也忙屈身道,“皇后娘娘万安。”

如懿抬手示意他们起身,“不必多礼。”然后笑了笑,又说,“你们来御花园赏梅啊?”

婉茵轻笑着点了点头,同如懿走了一会儿,过了一会儿,因为永瑆想去假山后堆雪人,婉茵便陪着一块儿去了。

容珮依照惯例为如懿折了几枝白梅,将她说过的话全盘托出,说,“娘娘总是说,白梅隐藏于白雪之中,仅凭花香稍作分别,不细细分辨难求之中之美。如今看来啊,还真的是呢。”

如懿点了点头,看着满园的梅花,她的心情也变得很好。弘历听说如懿去了御花园赏梅之后,放下烦人的折子前去找她。刚进入御花园便看到了她鹅黄色的披风,从她的身后走近,示意容珮不要出声,然后轻轻提醒,“看梅花看的这么入神啊?”

如懿淡淡地笑了笑,弘历瞧着她粉红的一张小脸,伸手摸了摸,说,“出来的挺久了,脸都冻红了。”

如懿摆弄着手里的梅花,“一会儿回去暖一暖就好了。不是什么大事。”

容珮见帝后二人有说有笑,识趣地往后退了几步,弘历笑意盈盈,走上前去将如懿的手塞进自己的口袋,转身对容珮说,“去多折一些梅花来,皇后还要给朕做暗香汤呢。”

如懿唬他一眼,“谁说了,我可没说。”

弘历捏着她的手指揉来揉去,浅笑道,“我替你说的。”

过了一会儿,容珮也折了许多的梅花回来,如懿出来了许久,打算回去,弘历一低头瞧见她脚上的鞋,笑着说,“你这双鞋挺好看的,是新的吧。”

如懿抬脚瞅了两眼,点了点头,“对啊,昨天内务府刚送来的。”

她往他的方向倾了倾身体,说,“外头雪这么厚,一会儿走回去该把我的鞋弄湿了。”

弘历捧着她尚且婴儿肥的小脸,笑说,“那怎么办?要不我背你回去?”

“嗯嗯嗯!”

弘历看着她笑嘻嘻的样子,大喊道,“矫情!”

婉茵正陪着永瑆堆雪人,听到声音往那边看了一眼,见帝后二人笑语盈盈的,紧接着,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弯下了腰,皇后趴在他的背上,随着他的脚步往外走去,雪地里留下一连串的脚印子。

永瑆拉了拉婉茵的袖子,“额娘,你看什么呢。”

婉茵回过神来,笑了笑,说,“没什么。”

皇帝爱皇后,是宫里尽人皆知的。

她的心里满是艳羡,于是拉紧了身旁儿子的手。那样的幸福,她是不能亲身体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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