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个“好日子”
绿茶凭借自己的死缠烂打终于上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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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入了冬,更多的人畏寒不肯出来多走动,如懿索性将嫔妃请安裁剪至每月三次,闲来无事的时候多是叫了海兰等众姐妹聚在翊坤宫喝茶评诗闲聊。
如此一来日子过得也清闲,如懿刚送海兰出去,回来收拾剩余的棋盘,便透过窗子看到外头永珏和璟瑾下学相伴归来,惢心和容珮早早等在门口迎接,为二人弹去身上的落雪,叫着一起入了暖阁。
这天早膳过后,如懿算算已经有大半月未曾出去好好走动走动了,虽说是寒冷时节,外头天寒地冻的,可闷在屋里时间久了难免觉得百无聊赖,容珮替她系好披风,去御花园的路上路过养心殿,如懿稍稍停留,走上前去,便看见进保急急迎过来,她停下脚步,只听进保说 ,“娘娘,现在皇上正在里头跟傅恒大人议事呢,和亲王也在,这会儿进去怕是不太方便,不如您一会儿再来。”
她应了一声,转头叫了后面的人一心奔着御花园去了。虽说年年冬天御花园都是这番景象,但宫里确只有这个地儿比较适合散心观景的,多折一些梅花,插瓶也好,做汤也罢,总能稍稍打发这无聊的时间。
不过等如懿再回到养心殿时,傅恒和弘昼已经离去,还未走近便听得是太后的声音,中间似乎还时不时夹杂着里另一个人的声音,细细分辨一阵子,如懿猜着是钮祜禄文佳。
她先一步摆摆手遣退进保,站在养心殿门口,不远不近,正好能听得清里头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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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川战事了结过后,在战事中战功赫赫的几派势力,很快就成为朝廷举足轻重的可用之才,而钮祜禄氏及时派出数十有才兵将,还有太后族亲讷亲在其中指点,如今一下子就成了朝廷上的红人,连其他的一些官宦大臣也争先恐后地前去巴结。
养心殿内,弘历命人往太后脚跟前添了一个火盆,听了太后的一席话,娓娓而谈,“皇额娘说的话儿子了然于心,自然是明白的,皇额娘族亲能尽心尽力为朝廷效力,这是大清和大清百姓的福泽。”
太后示意性地点头,目光时不时地掠过坐在皇上身边的文佳。
自打她跟着太后进来,便没怎么寻着机会与皇上说上几句话,可自文佳搀着太后进来的时候,他的目光不可避免地落在她二人身上,不用多说就已经明白了太后另外的用意。
弘历轻咳几声,接过文佳手中剥好的橘子,后者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鎏金簪子,巧笑嫣然,“臣妾能得太后抬举进宫陪伴皇上,是臣妾的无上福泽,臣妾自知皇上是因为臣妾与皇贵妃有几分的相似,所以才有的这个福气,但皇上不曾苛待过臣妾,还对臣妾很好,臣妾也十分地感念,只求日后能安心陪伴皇上了。 ”
太后摸着怀中的猫,接着道,“哀家也是怜惜哀家这位侄女对皇帝的一片心意,每每见她来慈宁宫叙话时,总是感觉到她对皇帝的一片痴心,今儿在路上正巧碰上,哀家便带她前来了。”
弘历脸上露出几分笑意,赏脸地吃下文佳递过来的橘子,抚了抚她的手背,“你对朕的一片痴心朕自然看得到,只是你便是你,不是任何人的替代,也不是任何人的影子,朕也并非是看在太后的面子上心疼你,你温柔懂事,朕心甚慰。”
文佳听完他一席话,脸上散开盈盈笑意,“皇上的爱惜臣妾感激不尽,臣妾或许并非皇上心里最重的,但皇上挂念和抬举,臣妾会尽心伺候皇上,不会令皇上为难和烦心。”
进保随后被皇帝叫进殿内,听他吩咐道,“即日起循贵人晋为循嫔,为储秀宫主位。”
进保领了旨意退出殿外,朝着站着的如懿微微行礼。
太后坐在暖炉前,被阵阵暖意包裹着,安心交代道,“皇帝看重自然是好,日后循嫔若能有福气为皇室开枝散叶,便更是好事儿。”
“朕也并非是因为钮祜禄一族的功劳对你爱惜,从今往后你安安心心待在朕的身边,许多的事有朕在,你放心。”
太后挑挑眉,扶着福枷的手起身,“既然皇帝看重循嫔,还晋了她的位分,便叫她好生伺候便是,哀家该说的话也说完了,就先告辞了。”
如懿转身,无声无息地赶在太后之前离了养心殿。
容珮和惢心一左一右搀着她,绕过养心殿,穿过御花园,已经看到了翊坤宫的门,容珮放慢些脚步,提醒道,“娘娘,前面御花园角落那儿好像有个人。”
如懿走近,才看清人是弘昼,他穿着一件雪白的直襟长袍,与铺天盖地的雪白之景融合在一起,衣服的垂感极好,腰束月白祥云纹的宽腰带,其上只挂了一块玉质极佳的墨玉,形状看似粗糙却古朴沉郁,腰带上还挂了个荷包。乌发用一根银丝带随意绑着,没有束冠,额前有几缕发丝被风吹散,和那银丝带交织在一起飞舞着,显得颇为轻盈。
弘昼手里捧着一束白梅花,修长的身体挺的笔直,整个人丰神俊朗中又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
如懿驻足,微微点头,“和亲王安。”
弘昼行礼道,“请皇贵妃安。”
如懿瞧着他手中的一束白梅,眼神皆聚集在那束梅花上,随口问道,“和亲王议事完了怎么不回府?”
弘昼将手中的梅花交给容珮,“时辰尚早,不先回府,养心殿后就是御花园,梅花开的正好,触景伤情而已,多留了一会儿。”
末了,他补充一句,“想起少时和皇兄一块儿在御花园赏梅对诗,如今想起来,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儿了。现如今只有节日和重要的场合才能进宫见到皇兄,说到底觉得有些今非昔比。”
他讲得大大方方,句句不离“皇兄”二字,像是在极力地搪塞着什么。
如懿点点头,“天寒地冻的说这种话,真是让人心寒。”
寒暄几句她不再多停留,指了指前边儿翊坤宫的方向,“前面就是翊坤宫了,本宫先告辞了。”
弘昼微微致意,站在身后目送着惢心和容珮搀着她远去,直到消失在视线。
回到翊坤宫,如懿的鞋袜在雪地里走得有些地方湿了,惢心替她重新拿来一双换好,又往旁边添置了两个火盆,如懿托着身下的鹅羽软垫,看容珮已然将梅花插瓶端进殿内,笑着说,“娘娘年年去赏梅都要赏白梅,即便是白梅隐藏在白雪之中也要找,和亲王倒是投其所好。”
如懿应下,端过热茶喝了几口,撇开方才的话题,问,“本宫上回托你们去查的关于永璟出生时候的事儿……确实与储秀宫有关?”
容珮木然地将梅花放置好在桌上,转头应道,“是,奴婢和惢心追根究底地查下去,也就只能从之前伺候和敬公主的人那儿得知,和敬公主确实找过储秀宫。而且娘娘最先知道,也是……也是从和敬公主口中知道的。虽然和敬公主现在已经远嫁,但这事儿追下去,也就到储秀宫这儿了。她定是脱不了干系的。”
容珮和惢心总觉得如懿明知故问,这样的答案,她之前就知道了。如今只不过是想再听人说一遍而已。
如懿微微抬眉,笑得苦涩僵硬,“本宫知道了。循……”她缓缓口气,开口波澜不惊,让人看不出有任何的喜怒,“循嫔晋了位分,她宫里许多东西都需置办,你们寻个时间去内务府找人按规矩一块儿办了吧。”
容珮已然带了些委屈,低声道,“她害得娘娘和娘娘的孩子险些丧命,如今倒还节节高升,摆脱地一干二净……”
惢心脸上也不高兴,但容珮一向是心直口快,如懿又久久不出声,两相为难之下只好拉了容珮的手出了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