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如懿沐浴过后,穿了一件淡黄色的寑衣,衣服上面绣着好看的栀子花图案,长发披在肩上,走进寑殿看见弘历正斜倚在榻上等她。
烛焰随着她的身影微微晃动,如懿走过去吹熄了蜡烛,往床榻的方向去。
她刚走到床边,便被一只大手拉过,随即一番旋转与他换了个位置,如懿再清楚不过他要做些什么,她耐心地等着他解下衣上的纽扣,随着他的节奏与他进行完一场云雨。
一阵过后,弘历把她拉进怀里,如懿枕在他的胳膊上,未完的喘息声渐渐低沉,传入他的耳朵,如懿感受着绵绵的吻,闭着眼睛,“皇上敬事房的记档怎么回事?”
“你说什么?”如懿的声音有些低,他还沉浸在对她的爱意中,没听清她说了句什么。
“前不久臣妾翻看内务府和敬事房的记录,发现每晚皇上翻牌子召人侍寝都没记下,大抵是敬事房那帮人懈怠了,皇上该管教一番才是。”
弘历温声笑了笑,“不关他们的事儿,没翻牌子怎么记录啊。”
如懿往后挪动了一下头,半信半疑地看着他,“怎么会?”
弘历抱了她的腰,“是真的。那段时间,朕天天就歇在养心殿,没翻过牌子,所以敬事房也就不必记录了。”
如懿不说话,闭着眼睛昏昏欲睡。
弘历又道,“你别吃心,那会儿你怀着璟瑾,皇额娘说,若是太过于专宠一人,容易叫其他人眼热,会害了你和孩子,朕不想让你和孩子有什么危险,所以便只能如此。”
如懿半眯着眼,问,“那怎么不翻别人的牌子?”
“朕不想。”他讲的言简意赅,语气中还带着不可磨灭的威严。
如懿一转身缩进他的怀里,静静地说,“我知道了。”
“可现在,咱们的孩子都好好的,只有加倍宠爱,才能保你和孩子万全。”
如懿的心里如灌了蜜一样甜,“永珏和璟瑾,一儿一女,儿女双全,夫君觉得如何?”
弘历抚着她的脸,“我觉得还不够呢。”
“还不够吗?”如懿撇撇嘴,娇嗔道。
“不够。”弘历笑着把她藏在怀里,摸着如懿的脸,反问,“是不是不够?”
如懿难掩羞意,终是点了点头,他急切地吻上她,如懿抓着身上的被子,卷入了另一番缠绵。
第二天如懿起身的时候,身旁已经没了人,惢心进来伺候她起身梳洗打扮,如懿看着乳母把永珏和璟瑾带进来,才知道自己真的是起的有些晚了,用完早膳,内务府总管领着一个小宫女进了翊坤宫, 如懿走出门外,接受了秦立的行礼,问,“何事啊?”
“给娴贵妃娘娘请安。”秦立奉承着把那小宫女带到如懿跟前,接着道,“这是新拨给翊坤宫的宫女,名叫瑶玲。”
“前段时间内务府不是刚送来了人吗?今儿怎么不声不响地又单单送来一个?”如懿打量着面前的宫女,她低着头不出声。
“这宫女原是在浣衣局当差,如今使了些许银子想调去一个好地方,奴才看着翊坤宫您有阿哥和公主要照顾,皇上眼下重视翊坤宫,便带过来给您了。”
“哦,本宫知道了,你退下吧。”如懿打发走了秦立,叫菱枝和芸枝带瑶玲先下去学规矩,叫惢心进了门,“惢心,本宫觉得似乎有些不对劲,你觉得呢?”
“奴婢也觉得似乎有些不妥,如此贸然送来一位宫女,翊坤宫前些日子已经拨足了人伺候,要说这多一个不算多,少一个也不算少。”
“是啊,如此一来显得有些故意而为之的感觉。”
“不过秦立说是她想找个好去处,又说为咱们考虑,既如此不如先留着,等等再看。”
如懿点了点头,“算了,先不说这事儿了,本宫昨日去安华殿供的香油,今日还应该去上柱香,你陪本宫去吧。”
“是。”惢心说完 ,去取了些要用的东西,陪着如懿去了安华殿。
等到从安华殿出来,已经是临近中午了,如懿远远地就瞧见一人跪在螽斯门前,看上去像是高晞月的身影,走近了才确定无误。
脚步声临近,晞月看了一眼来人,淡淡说了一句,“给娴贵妃请安。”
“快到中午了,热得很,慧妃怎么跪在螽斯门下?”
茉心陪着高晞月跪在这里,摇着手中的扇子,为她散去头上的汗水。“臣妾日日都跪在这里,求祖宗福泽庇佑,承蒙圣恩,能够为大清绵延子嗣。”
高晞月手上的赤金莲花翡翠珠镯在太阳光下耀眼夺目,如懿眯着眼笑了笑,指着头顶的螽斯门,“螽斯门,象征着大清子孙昌盛。看你这般灰头土脸一脸的不情愿,祖宗就能赐你子嗣了?”
如懿知道高晞月是因为见着她才故意这般冷漠敷衍,目的就是要拂她的面子,如今借着求子嗣一说,高晞月倒显得脸上有些挂不住,嗤笑道,“是啊,娴贵妃娘娘儿女双全,这等服气哪儿是嫔妾能得来的,不过做人如烟花,谁没有风光一时的时候呢,娘娘最好仔细守着这份福气,小心哪日便丢了。”
惢心从她的话里明明白白地听出来,她说这话,与其是说如懿的福分,倒不如说她的福分来的快去的也快。
如懿笑了笑,“慧妃这话本宫没明白,你是说本宫热闹了一时,还是说皇上的子孙,热闹了一时?”
高晞月自知若是这话叫皇上听去,难免要落个不敬的罪名,便有些情急,“你少在这里拿皇上的子孙说事,本宫的阿玛在前朝对皇上忠心耿耿,即便是,皇后娘娘不得宠,本宫再不得子嗣,富察氏和高家,也比你们乌拉那拉氏强多了。”
“前朝后宫本为一体,皇上却向来在做事上秉持前朝后宫分明。你说到这事,本宫也需提醒你,本宫的位分在你之上,又有协理六宫之权,你说这话,是不是也犯上不敬呢?”
高晞月气急败坏,刚要开口,便被一声音打断,“娴贵妃娘娘儿女双全,位分远在慧妃之上,又有协理六宫之权,慧妃姐姐这话,便是僭越!”
如懿看了一眼,来的是海兰,海兰穿了一件湖水蓝的衣服,凌波微步走到面前看着高晞月,给如懿和高晞月行了个礼。
如懿平了平神色,笑意浓浓,“既然慧妃一心求子,那定要是跪够了足足的时辰方可表衷心,那本宫便赐你在这螽斯门下跪上足足两个时辰,好好表表衷心,说不定祖宗看见你如此虔诚,不日便能得子。”
高晞月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珠,茉心闻言叩首道,“贵妃娘娘,我们主儿身子不好,如今已经快到正午了,若是跪两个时辰,会中暑的。奴婢求娴贵妃娘娘放过我们主儿吧。”
如懿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茉心,“这是赏赐,不是惩罚。你若是衷心为主,便陪着你们主子一起跪在这里。”
如懿转头抓了海兰的手,“海兰,既然已经到了翊坤宫门前,便进去坐坐吧。”
海兰看了如懿这般样子,弯着嘴角笑了笑,跟着如懿走在回去的路上,“姐姐,你终于出手了。”
“从前不声不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今时今日,也该换一换了,这后宫的规矩,确实得正一正才好。”
“我看着姐姐这副样子真是欣慰,姐姐如今守着永珏和璟瑾,就有必要为孩子们搏一搏,保得他们的平安。”
如懿拉着海兰的手迈进翊坤宫的大门,温声道 ,“我明白的,海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