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嬅闻言有些慌张,和如懿一起弯下身子,“给皇上请安。”
琅嬅抬头看了一眼弘历,“皇上,您怎么来了。”
“朕怎么来了?朕倒想知道,如果朕不来的话,皇后要做些什么?”弘历向前走了两步,“皇后,你太放肆了。”
琅嬅急着咳嗽了几声,抓着素练的手缓缓地起身,“皇上,是娴贵妃对臣妾言语冒犯在先 ,臣妾才要责罚她,以正宫规。”
“是吗?”弘历撇着眼看了一眼一旁的如懿,如懿会意,插话道,“皇上,臣妾没有。臣妾只是因为这几日以来一直担心永珏的病情,心情有些烦闷,便出来走走,谁知正巧遇上了皇后娘娘,臣妾提起皇后娘娘与臣妾都已为人母,皇后娘娘却要怪臣妾言语冒犯,便要伸手掌嘴,臣妾实在冤屈。”
“皇上,娴贵妃平白提起永琏早殇之事,这不是往臣妾的痛处戳吗?臣妾只是想要教导她而已。”
“朕与皇后对待寻常宫女太监都只是教导而不曾狠心责罚,况且娴贵妃是主子,皇后怎可对她出手。就算是娴贵妃言语叫你心里难受,但你自问,尽到了做嫡母的职责了没有,这些日子以来永珏病重,皇后即便是不喜娴贵妃,难道连一句关心永珏的话都没有吗?”
琅嬅被他犀利的言语呛得有些许哽咽,“皇上,您是要当着娴贵妃的面,羞辱臣妾吗?臣妾是您的皇后,是大清的国母,更是您的妻子,那么您有关心过臣妾吗?”
“你是朕的皇后,朕在许多事情上容忍你,敬重你,可这并不意味着,你可以肆意妄为。皇后此举,有失中宫气度。皇后暂且回去,好好闭门思过。”他转身继续吩咐,“李玉,送皇后回去!”
李玉弯着腰应下,走过去琅嬅的身边。如懿看了一眼琅嬅,后者不忿地盯着她,眼睛里充满了敌意。
如懿站起身,忽然感觉有些头晕,还好惢心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弘历看见上前一步扶住如懿的腰,问,“怎么了?”
如懿按了按额头,“没事,许是因为今天天气有些闷热,所以有些头晕。”
如懿看了琅嬅一眼,此时琅嬅正斜眼看着自己,如懿心想,她一定会以为自己是故意在皇上面前装作不适以博取同情,可她却是真真切切地头晕难受。
如懿愣了一秒,微微扯了扯嘴角,顺势便靠在了他怀里,“多谢皇上关心。”
反正已经让琅嬅觉得自己是故意为之,既然如此,那她便顺水推舟好了。
“来,朕陪你回去。”弘历见如懿如此,大概也猜出了她目的,他却不想多责怪她,毕竟永珏的事已经叫她很难受,再者说,他也多少从心里是偏疼她一些,便搂了她的的腰,陪着她回了住处。
“还是难受吗?要不叫太医来看看吧。”弘历站在如懿身后给她揉了揉额头,希望缓解一些她的头晕。
“不用了,江与斌他们都跟着回宫里了,余下也没几位经常给臣妾看病的太医,这些日子来因为永珏的病情臣妾一直放心不下,晚上休息不好,白天又没胃口用膳,所以才会如此吧。”
弘历听她不愿意,也没再勉强,“现在永珏已经没事了,别担心了,你去睡一会儿吧,多休息休息。”
如懿“嗯”了一声,走进寑殿躺下闭着眼睛睡了过去。
如懿睡醒的时候,睁眼便见他正坐在床边看她的睡颜,如懿迷迷糊糊地问了一句,“皇上没走啊。”
“嗯。”他伸出手试了试如懿额头的温度还算是正常,问,“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嗯,好多了。”如懿支着身子看了一眼外头,天色已经擦黑,偏殿里已经掌了灯。
“朕叫人做了许多吃的,多吃些,你的身体才能扛得住。”他拿起她的手攥进手心里,手心的温暖彼此传递着。
如懿笑着应下了,走出寑殿喝了一杯茶水解解渴,坐在饭桌前,这些菜色好在合乎她的口味,她这才劝自己吃了一些。
“如懿啊,虽说永珏现在病情已经渐渐好起来了,但朕还是有些担心,咱们出来差不多两个月了,东巡的事宜也都快结束了,朕想着,大致了结一下剩下的事儿,便准备回去吧。”
“好,臣妾也放心不下永珏,想早些回去看看他。况且海兰一个人既要看顾永珏 又要照顾永琪,也累的很。”
三日过后,皇宫的车马船只开始原路返回京城,一路上的风景和来时的并没有什么两样,只是如懿一路上难受的厉害,惢心站在她身边,忧心道,“娘娘怎么了?前些日子为着小阿哥的事儿娘娘焦心不已,您身体欠佳,等回宫以后叫江太医开几副药方子调理一下吧。”
如懿无心看外头的景致和关心行程到底如何,一路上只是觉得头晕的很,又恰逢车马颠簸地厉害,她难受地不想说话。
陆路换成水路以后,本来以为会好一些,可不曾想她更加恶心的厉害 ,每过一会儿,惢心便要陪着她站在船边上透一会儿气,这才好些。
“呕——”如懿弯着身子捂着口鼻,去接惢心手里的帕子的时候,不小心把菱枝端上来的茶盏打翻了,碎瓷片掉了一地,惢心招呼着她退下,把手里的绢子递给如懿,“娘娘来的时候不是不晕船的吗?”
如懿起身坐定,清了清嗓子,有气无力,“不知道,本宫难受的厉害,你去,你去告诉皇上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