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的时候,高晞月遣人来叫皇上一同用膳,弘历听闻 ,冷冷地望了一眼来人,回道“朕一会儿便到,你让慧妃先等着。”
不一会儿,他到的时候 ,晞月已经在候着了,看到弘历逐渐清晰的身影,她合不拢嘴地俯身行礼,“臣妾给皇上请安。”
他叫了她起身,高晞月今天像是心情有些好一样,主动伸过手去拉他的手,却不料弘历抽走了自己的手,看了她一眼,高晞月落寞地把手停在半空,跟着一起进了屋。
晞月忙不迭地往弘历的碗里加菜,一边夹还一边嘱咐他多吃一些,弘历拦住了她又一次递过来的筷子,问,“你觉得朕宠你吗?”
晞月愣了一愣,回道,“皇上当然是宠臣妾的啊。”
说罢,自顾自笑了笑,“皇上问这话干什么?”
“嗯,那就好,怪不得,你仗着朕宠你,可以欺负别人了。”
晞月闻言大惊失色,脑子里快速地掠过一遍,他说的欺负别人,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今日与娴妃的事儿,他这么快就知道了?
不应该的啊,她可是叫茉心好好查看过了,四下并无旁人的。
娴妃还一直没机会见到皇上,那她自然也是没这个本事告诉他的吧?
弘历却沉默了不再说一句话,把晞月夹过来的菜推到另一边,叫李玉重新拿了一副碗筷进来,自己吃了起来,晞月跪在地上不敢再做声,时不时抬起头来偷偷观察两眼,一直到用完晚膳,整个殿里,都安静地可怕。
就连一根绣花针掉落在地上,都可以听得很清楚。
弘历叫人进来漱过口,晞月起来扶着他,说,“皇上,让臣妾伺候您就寝吧。”
说着她手上就开始解弘历的衣服扣子,后者极不耐烦的撤开她的手,说,“朕以为,这些日子以来的侍寝规矩,你是懂了的。”
晞月落寞地低了头,“臣妾不能懂。”
“为何不懂?”
“皇上从前不是这样的。”
“人都是会变的,就像你,曾经温婉柔顺,如今不也学会了讥讽人了吗?”
“皇上,臣妾是真的不明白,您难道就那么在意娴妃吗?这些日子,皇上表面上是一直在冷着娴妃,多数日子都往臣妾这里来,可皇上对臣妾,却只是当做空气一般,说到底,还不是为了娴妃?臣妾哪里比不上她了,臣妾从潜邸的时候就伺候您,皇上为何要这般对臣妾?”
“为何这般?你自己不是最清楚不过了吗?”弘历顿了顿,道,“是,你觉得你比不上娴妃,你就是比不上她。”
晞月闻言絮絮落泪,道,“原来皇上,是将臣妾当做您和娴妃中间的一枚棋子啊……”
“人生如春蚕,作茧自裹缠。夜深了,早些安置吧。朕走了。”
弘历说罢,走出殿内,只留晞月一人站在原地,稀薄的身影在灯光的映照下有一丝的楚楚可怜,她抓了榻上的金丝银线被,狠狠地摔在地上,眼泪如同串了线的珠子一般,滴滴答答地掉落在地。
“皇上,咱们去哪儿啊?”弘历的步调走得很快,李玉三步并作两步地跟在后面,问。
“去九州清晏。”
“是。那奴才要不要先一步去禀告一声娴妃娘娘?”
弘历想了两秒,脸上神情复杂,说,“不用了。”
李玉没再多说什么,跟着一同往九州清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