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乔见琉璃肯吃饭了,十分兴奋的说道“这个是大夫开的药膳,补脾胃的。你几天没吃东西,不能吃太荤腥的,这是我亲手熬得鸡汤,用文火炖了七个时辰了,你快尝尝.........”
琉璃没有任何反应,渐渐的,楚乔的声音一点点的低下去了,她手足无措的看着琉璃,只见她端着饭碗,只是机械性的一口一口的将米饭扒进嘴里,大口大口的咀嚼吞咽,很快就吃了一碗,然后自己起身又盛了一碗,坐下来继续吃。
她的吃相很吓人,像是饿了很久的乞丐一样,楚乔被吓坏了,颤巍巍的想去拉住她,却见琉璃埋着头根本就不理会。
楚乔咬住嘴唇,眼泪一点一点的落下来,她使劲的拉住琉璃的胳膊“你难受就哭一声吧,别这样憋着,会憋坏的!想哭就哭吧!”
楚乔明白这种失去爱人的感受,当年在莺歌苑,燕洵有一次险些死去。她冒着生命危险出门买药给燕洵,后来被侍卫发现,惨遭毒打。那时她根本不在乎自己被打,心里只是想着燕洵的安危。
琉璃一言不发,仍旧在吃饭,她机械性的嚼着,似乎想将心里面的那些痛苦和压抑一同嚼碎咽下去。
这几天琉璃很正常,好好吃饭,好好吃药,平时和阮阮一起在雪地里打雪仗,有时还会在院子里做些拉伸运动。只是琉璃的面色仍旧是苍白的,楚乔觉得很是奇怪,晚上的时候偷偷去看,却发现她虽然躺在那里,却根本没闭上眼睛,常常是睁眼到天明。
这几日布鲁知道琉璃心情不好,所以也不催琉璃前往柔然。但是今天是可汗的头七,宫里的人本来就不服气可汗把皇位传给琉璃,毕竟这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事。加上琉璃连她父亲的葬礼都没有来,使柔然人民对琉璃印象更加不好了。
布鲁静静的站在琉璃寝室的门口,进去也不是,不进去也不是。
忽然,房间里传来了琉璃的声音“布先生,进来吧!”
房间里两个人相对无言,过来一会儿,琉璃淡淡的开口道“算算时间,今天是父皇的头七吧!”
“嗯。”
琉璃目视前方,眼神里一点聚焦也没有,麻木的说“是时候要回去了!没想到短短几天时间,我失去了父亲,又失去了爱人!”
布鲁低着头,自从他跟从琉璃以来,他见到过琉璃一切的喜怒哀乐。琉璃一路走来,不是那么容易的,她一个人默默的抗起所以事,老天爷为什么不能给她一个好归宿呢!
“公主,属下知道你难过,但是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更应该好好的。”
“我知道。”琉璃走到窗前,望着外面的满天飞雪,又想起了宇文玥坠身冰湖的情景,心痛到窒息。
“布先生,我们今天立即启程去柔然,你先回去好好收拾一下行李,我现在去和楚乔道个别,差不多傍晚就走。”
此次前去柔然,并不十分安全,柔然皇室个个都想置琉璃与死地。布鲁好意提醒道“公主,到了柔然之后一切要小心。扎鲁扎玛已经控制了柔然大部分的朝政,他们想发动政变,架空你!”
琉璃冷哼一声,不屑道“我本无心皇位,他们这又是何苦呢。”
“公主不必担心,可汗临走前把兵权都交个了公主,实在不行我们直接武力镇压!”布鲁分析道。
视角转换。
“琉璃你真的要走了?去柔然?”
琉璃开口道“是啊,很多事情,不是我不想做就可以不去做的。皇位继承人这个身份像个无形的手,推着我去做。”
自古以来皇家宫廷斗争尔虞我诈,楚乔很担忧“那你自己小心点,皇家里没有几个人手上是干干净净的,我还等你回来喝我的喜酒呢!”
琉璃哭了,她现在只剩下楚乔这么一个朋友了,她紧紧的抱着楚乔,声音也许虚弱的说“谢谢你,如果这次我死在柔然,那我们来生再做朋友!还有阮阮她也是个命苦的孩子,把她交给你照顾,我也放心了!”
屋里两个人抱在一起,泣不成声。过了好一会儿,琉璃轻轻放开楚乔说“阿玥的死,我现在只能拜托你好好调查了,一有消息飞鸽传书给我。”
门外布鲁叫道“公主时辰差不多该走了!”
楚乔目送着琉璃离开,她不知道这一别,她们要何时才能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