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阴暗的角落里,卫明露靠在围墙边,取出一支造型怪异的哨子用力一吹。
人类听不到的声波传播开来,没有惊动任何人。
不一会儿,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看不清面容的男人单膝跪在了卫明露面前。
卫明露不给他好脸色看,语气中还有一丝轻蔑,“三皇子妃牧清浅,我要让她吃尽苦头!”
“是。”男人抬起头,露出一张丑陋的脸。
那张脸上遍布着刀痕,似乎还曾被烧伤过,皮肤皱巴巴的,让人看着就心里发毛。
男人痴迷的看着卫明露精致的脸庞,全然不在意对方的厌恶。
“知道了就快滚!”卫明露一秒也不愿意多呆,匆匆离开。
宴会结束,众人准备出宫。
除了卫明露的故意刁难,这场宴会对于牧清浅来说也并不算什么。
出宫的路上,牧清浅忽然感觉脖子后面一痒,一摸,发现自己挽起来的头发不知什么时候松了,发梢扫到了脖颈。
回到清苑,卫京墨坐在她的床边,取代了清眸,为牧清浅读书。
“今日累吗?”
牧清浅摇了摇头,在他手心写字,【不累,我很开心】
烛光摇曳,衬的两个人的脸庞格外柔和。
忽然,牧清浅脸色微变,猛地坐起来,紧紧地抓着卫京墨的手,无神的双眼睁得大大的,双手颤抖,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写不成字。
卫京墨眼睁睁的看着牧清浅如同陷入了梦魇,忽的倒了下去,然后双眼紧闭,浑身颤抖。
“暗一!去叫寒松!快!”卫京墨虽然恐慌,却也没有乱了手脚,大声道。
清眸和黎明、夜莺被这动静吵醒,连忙赶来,就看见牧清浅双眼中流出鲜血,闭着眼睛卧在床上颤抖。
“清浅怎么了!”清眸瞪大眼睛,一个箭步冲上前。
这时,门又开了,一名青年跟着暗一走了进来。
“寒松,快看看清浅这是怎么了?”卫京墨语气中有些焦急。
名为寒松的青年上前,为牧清浅把脉。
寒松的眉头皱了起来,“这……皇子妃脉象错乱,很可能是中了蛊。”
“蛊?!”
牧清浅只觉得整个人如同浸泡在冷水里,寒意刺骨。
她费力的睁开眼,却发现自己手中正握着炒瓢。
她忍着寒冷,颤抖着扭头。
墙壁,是白色的……地板,是棕色的……
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让牧清浅流下泪水。
阳光,是阳光!不是皮肤上的温暖,是可以看见的,是光!
还有玻璃,还有树木,还有蓝天白云……
牧清浅久久不能回神。
她不记得,已经多久了,处在黑暗中,艰难地摸索。
她已经没有余力去思考自己复明并且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一心沉浸在光明中。
忽然,她听到了恶魔的呢喃。
“姐姐,陪我玩……”
那把玩具宝剑直直的扎进她的眼睛,黑暗中,只能听见孩子哭闹的声音。
牧清浅呆呆的捂着自己的眼睛,感受着温热的液体从双眼流出。只不过,那温度对于她来说,有些滚烫。
她似乎听不见母亲的谩骂声,弟弟的哭闹声,那些声音离她越来越远……
似乎更冷了一点……牧清浅觉得自己的思维有些迟钝了。
她奋力的挣扎着,在冰冷的鲜血中挣扎着。
她什么也看不到了……以后都看不到了……
看不到了……看不到了……
她被困在黑暗中,寸步难行,犹如狭小笼子里的困兽,无力地挣扎、嘶吼,却始终触不及希望。
与此同时,卫京墨的怀里,牧清浅的身体温度越来越低,越来越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