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底，邺城早已白雪飞扬。
“抓小偷！”
随着碗碟的破碎声，一个衣着褴褛的小女孩从一家店里窜出，脏兮兮的手里还紧捏着一个白白胖胖的馍。
她飞快的往前跑，还一边回头看店里的小伙计有没有追上来，却不想撞在了一人的身上。
手里的馍滚落在地，小女孩顾不得摔到了那里，急急忙忙捡起已经沾上灰的馍馍，拍了拍又紧紧揣在怀里。
身后的小伙计已经追上来，在看见后面来人后本来凶神恶煞的样子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谄媚的笑脸。
是了，她撞到的正是如今邺城正大火着的任素，海棠楼的招牌，虽然是名伶人，但那些军阀呀太太呀小姐呀都是对她的戏极为欣赏的呢。如此这般，地位自然水涨船高。
小女孩怯生生的盯着面前这名貌美的女子，一双大眼睛中有好奇也有探究。
怎的会有这般美的女子，她心想。
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皆是风情，她没有念过书，只是识得几个字而已，没什么文化。此时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怎样形容面前的女子。
任素从雪白的皮草口袋里拿出钱夹子，拿了钱给从店里追出来的几个小伙计。
“您这是？...”
小伙计不解。
任素一笑，对着小女孩扬了扬下巴，开口道：“这小女娃手里的馍馍，我替她付了，快回去吧，这么大的雪怪冷的呀。”
送走小伙计，任素打着伞走到小女孩的面前，蹲下和她平视着，一笑，伸出纤白的手摸了摸她的发顶，然后朝她伸出了手，道：跟我走吧，和我回家。”
于是乎，一个馍馍，任素把小女孩带了回去，回到海棠楼她自己的房里，她拉着小女孩在木椅上坐下。
“偷东西是不对的呀，知道吗？”
“我叫任素，有许多同你一样大的小孩儿都叫我素姨呢。”
“你叫什么名？家住哪条街呢？怎的不说话？”
看小姑娘不说话，心下了然，捏了捏她的脸，道：“那你以后跟着素姨了好吗？跟我姓，就叫清之，任清之。”
任清之...
她不识字，只觉得这三个字从这个自称素姨的美丽女人口里说出来格外的好听，眸中清澈，盯着任素，良久，点点头。
只听女孩张嘴，声音细细的，像只小奶猫。
她说，好。
从今以后，海棠楼里，多了一个咿咿呀呀哼戏的小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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