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君王未曾上朝。
太监在朝堂上给众大臣做出的解释,是昨日宴席之上,皇上饮多了酒,又受了风寒,眼下龙体欠佳。
楚宓卧在榻上,眼角还泛着泪,被来来回回折腾了一夜,他有些脱力,只觉身上酸软乏力。
他记得天将明时,江凌舟拾起地上的衣袍穿戴整齐,冷着眸子,看着床榻上的狼藉,嘴角轻扬,他说:“您想弥补?皇上,这还远远不够。”
那一瞬,他对上他的眸,忍不住微微颤栗,那双眸子太冷,冷到他不自觉地想要逃跑,眼前的人似乎越来越陌生。
当初他留下江凌舟一命,甚至还想着等他回来,同他好好解释,许他锦衣玉食作为补偿,哪知整整三年,他再无他的消息。
那三年他寻过他无数次,派了无数人,可每每都是空手而归,这个人宛如人间蒸发一般。
那段日子,他除了管理政务,便是将自己关在书房,时常喝得烂醉,清醒时一遍遍回忆那人的眉眼,提笔落在纸上。
如今他江凌舟回来了,他变得脾气暴戾古怪,但他还肯要自己。
楚宓想,不论他会带给自己怎样的报复,只要他活生生的站在面前,看得见摸得着,他已知足。
当日午时,一道谕旨震惊朝野。
因易寒屡立战功,故赐其江姓,授予兵权,封官加爵。
人人都道皇上病糊涂了,恐怕是要重蹈当年覆辙。
江凌舟在客栈中接诏,这诏令在旁人眼里是荒唐,但他又怎会不知那人的心思?
他出了客栈,回到了那个心中最割舍不下,却又最痛的地方,三年不曾回来看过,原先的江王府因无人打理已是杂草丛生。